“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容建安读着《木兰辞》眼睛却瞟向了另一边的颜隽影。
颜隽影,这些天就有些眼光迷离,难倒她也对我动心了?虽然有几个哥们,在小范围里流传自己和颜隽影交往甚密,但他自己还是有些,拿不准。但他却乐意别人这样讲!
这颜隽影一来班里,就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气势,平时也不太和大家搭话。容建安自己因为坐在后门的那侧,颜隽影出出进进都是从这里,每次门关上了,都是容建安给从里面打开的,如此就抬头不见低头见地,混了个脸儿熟。
容建安借过几次颜隽影的那些文摘,颜隽影倒也慷慨,每次都借给他。于是,容建安自己也开始购买这些文摘。而且估算着日子,一定先于颜隽影。每次买到,都是先包裹在一张当日的报纸里,担心那里折了,或者褶皱了,小心翼翼地。每次回到教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书拿给颜隽影。
“谢谢。”颜隽影每次都如是说。
“没事儿,没事儿,”容建安笑得如同一颗龇牙咧嘴的半红石榴。
看完后,颜隽影都及时还给容建安,还会再次道声谢谢。
渐渐地,颜隽影也会把自己先买到的文摘类借给容建安看看,算是礼尚往来吧。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一段日子,容建安忽然感觉自己恋爱了。只要每天看见颜隽影,他就精神奕奕。和她说一句话,他就会乐滋滋地过上一整天。
班里的明眼人都感觉到,容建安和颜隽影是有点儿那种意思。
乌鸡第二次来的那晚,校园里有些乱,班里也是有些纷纷扰扰的,大家仿佛都把乌鸡一伙作为当时的关注重点。教室里有些人心惶惶,大家都无心学习。容建安很好地抓住了这一时机。在大家没注意的情况下,容建安仗着喝了二两白酒,去找了颜隽影。
“出去走走吧,”容建安道,“教室里乱哄哄地,也没办法学习……”
“出去走走?好啊!”颜隽影道,她也感觉那天教室里气氛不适宜学习,本想早点回宿舍呢,这不容建安就来了。
“去哪里呢?流萤河?”容建安建议到。
“不是都在传说学校外面的人来闹事了吗?”颜隽影道,“这样吧,我们就在院子里走走……”
“没问题,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容建安从善如流。
“那,你就陪我走走,我正好要回宿舍去……”颜隽影笑道。
于是,两个人就有一句没一句地走着。
在二班的那一厢,此时聚集了一大帮人,看看就都不是什么善茬儿。容建安看见了容老八的那柄长把二节棍,这在他们村的本门很多,祖辈的人进山里贩卖药材的不少,其时山里时不时会有野狼出没,那就是祖上留下来打狼用的单手小连枷。
容建安确定那是容老八无疑,这位族里排行老八的家伙,一直对打打杀杀饶有兴趣,一直就闹着要去当兵,只是他大伯讲,必须混个初中文凭才可以,否则,免谈!这货才勉勉强强在学校里混。听说最近迷恋上了什么“帮会”,居然自己“开山立派”,搞了一个什么“无旗兄弟会”。
“走,走这边,”容建安扯扯颜隽影的袖子,“那边比较麻烦!”
颜隽影被他一扯之下,脸红了。
容建安看见颜隽影娇羞的面容,不由得心里小鹿乱撞。他装着挠鼻子,贪恋地呼吸着那股桂花般的香味。
他们绕过了那帮人,其时路扉、“肖大侠”,韦好古正被俩帮人夹在中间,他们彼此都没有看见对方。
再走过两排教室,颜隽影不在说话。容建安也不再说话。眼看再走过两排教室就进入学生宿舍区了。容建安有些心急。
“要是每天都能这样送你回宿舍就好了!”容建安壮着胆子道。
“呵呵,你说啥呢!那多麻烦呀!教室里也不是每天都这样乱糟糟的,还能每天都早退呀!”颜隽影道,“再说了,就这么一点路,根本也不需要人送,又不是千里迢迢,带了一堆行李,好吧,我回宿舍了,你就自己溜达吧……”
“好吧,好吧,”容建安道,“我开玩笑的,你赶紧或宿舍吧,我溜达溜达……”
容建安既兴奋又有些稍稍地失落。
兴奋地是他居然去约了颜隽影,还一起走了这么长的路。这左手上的桂花般的香气,让他中枢神经系统兴奋不已。这是不是那些明清艳
情小说上说的体香呢?他忍不住又把左手放在鼻子前使劲地嗅了嗅,味道淡了些,但还能闻到。
失落的是,他刚刚有所表示,人家就一句话化解掉了,看起来根本不领情。
容建安正在陷入深深的思索,仿佛听见了有人在招呼他。
“哎,死胖子,叫你呢!”
容建安循声望去,一个高瘦的自来卷正用一只细长的烟指着自己,他认识那是种女人专用烟。
“看啥?就是说你咧!”那个自来卷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一天天胡球地骚情个啥?”
容建安并不比那个高瘦的自来卷个子矮,相反还又胖又魁梧,他并不怯那个自来卷。退一万步讲,容老八的“无旗兄弟会”,他还被容老八任命为“双花大红棍护法”,呵呵。
“你是什么东西呀?”容建安道,“我和那个女子好,管你屁事呀!”
“你娃逼能地很呀!那是我码子!”高瘦自来卷道,“你最好避的远远地,念你是初犯,我今个就先不和你计较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狄老三在川道西头的名头!今个把话撂倒这儿!”
“狄老三?没听说过!”容建安毫不示弱。“我只知道容老八的兄弟会比较厉害!”
“容老八?哈哈哈,就容老八那个‘杂毛团’也敢拿出来吓唬人?”高瘦自来卷说着,手里多了一把弹簧刀。
他一按绷簧,“嘭”的一声,刀刃弹出,月色下,光气逼人。
“滚!你妈的,麻利地,赶紧滚!不然让你娃刺刀见红!”高瘦自来卷用弹簧刀指着容建安低吼道。
看见弹簧刀,容建安不由得有些心悸气短加腿软。听到“滚”的叫嚣,他禁不住转身一阵狂跑,有种小时候在河里溺水的感觉充斥着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