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老梗

耿新丰通常都被大家称为“老梗”,这个大概和他长得神似电视剧《天涯

明月

刀》中“黑手”组织头目“拇指”有莫大的关系。

那是一部1985年改编自古龙同名小说《天涯

明月

刀》的二十集香港ATV连续剧。在此剧中世界,江湖上有一个可怕的秘密组织,他们做的事,都是在地下的,见不得天日。因此,这个组织鲜为人知。他们的职业就是绑票、勒索、暗杀、行刺,欺骗等。这个恐怖组织有五个骨干,恰似一只黑手的五根手指,分别以手指名命名。其中“业务能力超强”的是拇指和食指。拇指自幼入宫当太监,受几名大内高手亲传,练成了罕见的十三太保横练童子功。

食指更是经历丰富,涉足多种行业。食指和拇指各有人马,但紧密配合,行动从未失败过。而黑手组织中最厉害的还是无名指,寂寂无名,江湖中没人见过他。平凡得就像是大海中的一个泡沫,杂粮中的一颗小豆,人们往往等到他的刀已刺入心脏时,才充分了解到他的可怕。

为了消灭大侠傅红雪,无名指和拇指、食指三人奉武林巨恶公子羽旨意亲自出马,在一品香茶庄伏下重重杀机,但仍然未能得手。

剧中的“拇指”时长带着一个眼罩,打扮成“独眼龙”,这个和耿同学有形体上的接近,脸型神态也很像那个前香港无线电视及亚洲电视的电视剧艺员龙套演员蔡国庆。

“拇指”的招牌动作,就是用大拇指摸鼻子,耿同学也有同款动作展现。感觉耿同学像相声里面那个捧哏的,于是叫他“老哏”,很快开始流行。只是有些人发音不标准,或者干脆有些人“只怨当年识字差”,以为是“老梗”,还有的以为是在喊“老耿”,反正流传到后来就坐实成了“老梗”。

这就如同“马门溪龙”的命名,依照地名命名应该是“马鸣溪龙”,但因为当时命名人地方口音的原因,记录者白纸黑字写成了“马门溪龙”,将错就错吧,大家都习以为常,也就约定俗成了。

老梗游走于好学生和混子之间,到有些像某种掮客,用当地的土话讲,就是牛羊交易市场上“捏码子“的牙价。当然也有些诸如《水浒传》中阳谷县的王婆的勾当。

老梗走向路扉时,晚自习已经快下了。

“我有个急事要处理一下,”老梗左眼窝里那只玻璃花滴流乱转,“你这比较稳重,帮我把这书照看一下,明天给我,还是新的,可不敢丢了……,记着不要让你同桌看见,可不敢传到韦老师耳朵里,那就马达咧……”

耿新丰从怀中摸出给了一本用旧报纸包裹严密的书给路扉,“我先走了,你拿好呀……”

等不及路扉拒接,老梗已经闪身出了门外。

路扉有些无奈,他不太愿意管这些破事儿,但老梗已经闪人了,要是转手托付给别人,丢了也不好说。当时一些科目的参考资料动不动就会莫名消失,尤其是那些海淀呀,黄冈呀之类的书目更是丢失的最快。甚至一眨眼,就已经从你的书包里消失。

路扉不得已,只好把书装在自己的书包里,和几个同班的村上同学向回走。

路扉家离川道西头的初级中学大概六七里地,要穿过一片包谷地和一片水稻田,而后过了皇甫河再走过一片苹果园才进村子。

路扉回到家里,简单地吃了个饭,随意回答了父母的问话就去了属于自己的厦房。这个过程与往常相比并无二致,都是普通的日常。

进入自己的厦房,路扉迫不及待地从书包掏出老梗“严密保护”的那本书。这肯定是本极难得手的复习资料,要不然老梗不会这样神秘;还不让韦好古知道,害怕传到韦老师那里就麻达咧,那肯定就是韦老师上次提过的黄冈的那套复习题集无疑。韦老师有把同学好的资料据为己有的先例,然后就转手到了田季君手里。如果是这样,老梗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那是一份旧的光明日报,用包药片的包法包着老梗的“命

根子”。

路扉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份外包的报纸,出现在路扉面前的封面图画让路费直接惊呆了。

那是一张一丝不挂的艳丽女子大幅图片。高耸的上围,修长的大腿......

路扉赶紧盖上了报纸,打开厦房的门向外张望。和他一起睡在这里的发小回家吃饭还没有来,院子里一片漆黑。他下意识地看了看临街的窗户。早上起床时那个他自己用粗布单子制作的窗帘并没有打开,还好好地蒙在窗框上。

路扉赶紧关上了厦房的门,上了门栓。再次手指颤抖的打开了报纸,那个女郎还在,似乎再用眼光嗤笑他。他不论站在那个角度,那个女郎都是那幅表情。路扉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加速跳动,喉咙有些发干......

他端详了一会儿,那个封面女郎妖冶,让他气血翻涌地厉害。他下意识地继续打开书,那本书几乎每隔一页就会有一张让他血脉暴涨的暴露女人。那是一本成人杂志。大概类似《花花公子》之类。

他再次确认了门栓上好了之后,路扉把书举到灯光下,强压气息,瞪大了双眼,企图看个仔细。他如同一块儿干燥的海绵,突然被扔进了咸水湖,不经意间就每个毛孔就充盈了那些咸水,摇摇欲坠,欲罢不能......

“干啥呢?怎么把门还给关上了?”发小洪昶扯直了破锣似的嗓子,在外面大叫,伴随着“夸夸夸”地打门声。

路扉惊出一身汗,“来了,来了,路扉道,我在忙着换衣服呢……”

路扉慌慌张张地用那张报纸胡乱包了那本杂志,急急忙忙塞在书包了,一面装腔作势向门外喊道,“稍等一下,我穿个鞋就来……”

门终于开了,洪昶站在外面,“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啥呀?啥呀?”路扉假装很迫切地道,“赶紧拿出来呀,猜什么谜语吗?”

“今个老家来人咧,带了些果子,”发小一面说,一面从口袋里掏出几串五味子,“这些五味子还没太熟,但都已经梅红子咧,能吃咧,你尝个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