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自习,路扉今天心情烦闷,没有等同路的同伴,早早一个人独自离去。
自从上一段乌鸡来学校连续闹了两次事情后,路扉觉得,还是要给自己准备一个趁手的家伙,用来防身。
他在家里的几间厦房中翻箱倒柜,没有发现什么祖上留下来的诸如打狼的小连枷之类。家里的菜刀,显然不是2号的,又大又笨重,根本不适合单手舞动。
他有些灰心,看来也只有给书包里埋伏一块板砖了。就在他在那一小堆青砖里拉出砖头时,却“”一声,掉出了一根比一尺半长,目测不到两尺的无缝钢管来。
路扉一时欣喜,操起来一看,青青地泛着光色,竟然没有一丝生锈的痕迹。
路扉用旧的参考消息报纸缠裹了,那根短的无缝钢管,平时斜插在书包里,晚上就刚好捅在袖管里。
今天心里有事情,路扉走得有些匆忙。
包谷地里的在包谷已经冒过一人高了,有的包谷穗子胡子都黑了,清亮的夜光下看着还是比较叫分明。包谷地里蟋蟀在嘶鸣。
越过包谷地,低洼一处是一篇水稻田,蛙声一片,此起彼伏。
路扉地头想心事,忽然觉得前面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唉,叫你呢,”一个公鸡嗓子道,“有烟吗?哥好几天都没抽烟咧!”
路扉一愣,面前的畦道上,蹲着两个人;这时感觉后面的蒿草当中也站起来一个人。
“烟,我不抽烟。”路扉回答地很干脆。
放到平时,他可能会有些胆怯,但今天他感觉自己有一股邪火发发泄出来,居然有些泰然自若。
“是不是呀?”那个公鸡嗓子笑道,“那就借哥几块钱花花……”
路扉砸在那只供给言语之前就在思量如何脱身。
“不好意思呀,哥们,兄弟,这里只有半截子甘蔗,你看可以不?行不行?”路扉一面说,一面用右手去扯那根藏在左袖管里的无缝钢管。
“甘蔗?你他哥居然有钱吃甘蔗?却没有钱借给你爷!”公鸡嗓子傍边那个人道。
“甜很,你要不先尝尝,”说着这句话,路扉一个转身,一棒
子砸在身后那个家伙脑袋上,那家伙猝不及防,“啊呀”一声倒在了水田里。
面前的的那两个听见一股劲风,直接向后一闪,坐在了畦道的草地上。
路扉撒开双腿,一口气向着学校方向冲去。他飞快地跑进校门,转向自己班的教室。
进了教室,路扉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直喘粗气。
“弄啥吗?脸色这么难看?”韦好古道,“遇到长虫咧?”
“不是,”路扉附在韦好古耳朵上道,“刚才打架了!”
“打架?啥情况?”韦好古道,“乌鸡他们又来了吗?白朴,白朴……”
“你喊白朴干啥?”路扉道,“不是乌鸡,刚才在皇甫河边上的稻子地里碰上了几个劫道地……”
“有事儿?”白朴正好过来咧,“咋咧?”
“没事儿,没事儿。”路扉赶紧掩饰道。
“路扉刚才在学校前面遇到劫道地混混咧,”韦好古不由路扉掩盖,“我刚才以为乌鸡又来咧呢……”
“那算啥事情吗?碎碎个事么,”白朴转向路扉道,“要不要送你回去?”
这时龙岳,汪潭秋,“肖大侠”,范君畅等也刚好走到这边,看见白朴在,也顺便围了过来。
听说路扉刚才差点被抢劫都是义愤填膺,摩拳擦掌。
“走,我倒要看看是那些渣滓,”汪潭秋道,“你嫑害怕,以后就一直跟着我几个一块儿回家就好!”
“对么,大家一块儿,说说话话地,多热闹,以后不要再单独行动咧……”龙岳道,“走看看是些啥货色,这么轻狂的!”
于是韦好古、白朴、“肖大侠”,龙岳、汪潭秋,范君畅,还有外面刚进来的何建隆,大家一起护送路扉。
走过包谷地,到了那片刚才让路扉释放压力的畦道,一个人影了没有。清风徐来,水渠两侧大柳树上鸣蝉不断地唱和着,水渠内流水淙淙,几只斑鸠叽叽喳喳叫个不休。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水田里稻浪起伏,有些泥鳅在月光下徜徉,随着那小小的浪花跳跃。
“狗日地,是些松沟子,早都跑毬子咧,”韦好古道,“我几个把你送到你村口吧。你看咋样?我的就当散步咧……”
“不用,不用咧,”路扉连连道谢,“这样我都过意不去,你几个都回去早点休息吧。”
“要不,你不回去咧吧?”“肖大侠”道,“教室夜话好久都没开展活动咧,哈哈哈……”
搁到往常,路扉可能会跟着“肖大侠”去,并极有可能还要撺掇龙岳几个一起去。但今天,路扉心中有事儿,没有那个和大家一块儿嬉笑打闹的心情。
“改天吧,”路扉道,“我和龙岳,潭秋几个一路就回去了……”
“就是,今天也没给家里人招呼,留下了,怕家里人担心。”龙岳道,“你几个回去吧,我和潭秋负责把路扉送到!这下总放心咧吧?”
送走韦好古、白朴几个,路扉和龙岳他们过了皇甫河,河对岸上突兀出一个石头砌成的建筑轮廓,一股旱厕特有的气味迎面扑来。
“我都没来过这边,”路扉道,“这里还有一个厕所呀!”
“是呀,下次有机会请你上厕所,”龙岳开路扉的玩笑,“你不用带纸,哈哈哈。”
过来那个旱厕,是一个鱼塘,四围的桑树在晚风中“哗哗”作响。
“这就是地理上学的‘桑迪鱼塘’”汪潭秋道,“桑葚都没有咧,要养蚕耍,倒是可以在这里采桑叶,就看人家范君畅同学同意不同意咧?哈哈哈。”
“我有啥不同意的?”范君畅道,“那是我舅家的,只要我舅同意就行……”
“你大舅,你二舅,都是你舅,高桌子,地板等,都是木头。”龙岳居然即兴唱起了《白先生教学》中的片段。
“你可不敢乱唱呀,”汪潭秋道,“范君畅他二舅就是教学的呀,哈哈哈……”
“还是路扉好,不像你两个屁话屁话比屎都多,”范君畅这算是一点反击吧,“潭秋,你舅就不是教学的啦吗?”
“切莫对号入座呀!”龙岳笑得气不成声,“我还是赶紧和路扉走到一边才不会被连带咧,哈哈哈哈……”
路扉被这一群快乐的人儿所感染,心里宽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