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驱邪姑娘

这不得不让我们,包括老彭在内,重新审视汉堡包,韩龙宝这个人。如果他真有“黑户”的账号,能够拿到那份资料,他在警方的身份,就绝对不是什么普通刑警。

像他这种人,在国外好像被称为特情科要员,就是官方专门收集和调查特殊案件的部门。一般“特情科”的组成人员,本身就相当特殊。如果大家看过美剧《越狱》,就应该知道里面有个警方的警员名叫马宏。我感觉,汉堡包,搞不好就是马宏那样的角色。

汉堡包喜怒无常,曾经甚至还因为办案,犯下一些让人帮忙擦屁股的事。可他不但没有被开除,而且还得到了领导的重用,凡是紫桐市发生的大案子,没他不行。

就像前几年那个无恶不作,喜欢爆头的家伙,听说,都是栽在汉堡包手里。

因为担心电话被监听,刘美女亲自来找我,两人翻云覆雨之后躲在被窝里咬着耳根交谈。

我问刘美女:“真有黑户账号这种东西存在?紫桐到底有没有特情科?”

刘美女告诉我,特情科无论国内国外都存在。因为大自然太过于神奇,未解之谜太多,一些不法分子,就会借助科学的空白,兴风作浪,或是害国害民。ZF是职能机构,总不能放任这些不稳定因素持续发展,于是就出现了这些类属于民间与官方结合的特殊组织。

无法破解黑户账号,无法得知老彭他们,还有骆宾王他们的意图,我和刘美女只好静下心来,除了上班,完成单位上的事,回来两个人就过起了小日子,倒也其乐融融。

大概在半个月后吧!一天早晨,我发现屋内空气不大好,就准备出去买几盆花回来。不想先后狂了两家盆景店后,突然就在大街上碰到一个手捧花束的女孩。我还没有出声,对方已经把我给认出来了。而且还是用一种见鬼似的惊讶表情,上上下下打量我。

“罗大哥!”那女孩含羞,且忧虑地说,“你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你是?哦!雨田妹子,最近……花店的生意,还好吧?”

“一般!刚从云南买了些花过来,要不到我店里看看?”

于是两人开始并肩往前走,雨田依然是上次相亲时见到的那种模样,比较安静,话不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先后两次说到我的脸色问题,我想,这丫头莫非是学医的?

雨田的花店,位于紫桐市一个退休老干部住所的附近,不远处还有一所省级重点中学,平时来逛花店的,都是一些来接学生回家的家长,还有一些退休老干部。

花店的面积不大,也就三四十个平米,装修倒是挺精致,而且里面摆着许多我不认识的花。雨田指着其中一盆冰雪一样透明的花,微笑着向我介绍:“这是灵魂之花,从国外弄来的种子。放家里,除了观赏性,还有医疗保健作用。罗大哥,你闻一闻,看感觉如何?”

我把鼻子凑过去,猛地一吸,顿觉心旷神怡,由于用力过猛,不小心把花粉吸进鼻子里去了,还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把花架上的一株鲜花的花瓣都吹飞了。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忙向雨田赔礼,都不知那花值多少钱。

雨田显然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被我弄坏的花束上,而是怔怔地看着那盆灵魂之花。

我扭头过去,大吃一惊,刚才还雪白透明的花瓣,竟然黑了一半。

“这是,这是咋回事?这花的颜色,咋就变了?”我问。

雨田将我拉到镜子面前,又把那盆灵魂之花端起来,放在我的脸旁。眨眼之间,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透过那面镜子,我发现自己墨绿的脸上正散发着黑色雾气。

我像没了魂似的瘫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像是得了某种绝症那样。

雨田拉了根凳子,在我的面前坐下,用一双清醇的眸子看着我。我好半天才回过神,忙问她,刚才从我脸上冒出来的黑烟,是怎么回事,雨田回答:“那是邪气!”

“天地间自古以来就有正邪之分,第一次见到罗大哥的时候,我就感觉罗大哥身上邪气很重,一定是有一群不良朋友,所以才……今天再次见到罗大哥,我才通过手中的鲜花看出,这股邪气似乎不同寻常……我也说不上来,你看,这些花,这些花在躁动……”

雨田说着,屋檐下的风铃便叮叮当当响起来,我抬头一看,屋内所有的花都在随风摇曳,整个屋内,瞬间被一股寒气包围。这种感觉,和电影里演的鬼魂出没十分相似。

“妹子,到底咋回事?我是不是撞鬼了?”我木头似的坐着。

雨田摇头:“这样,我带你去我爷爷那儿,兴许他可以告诉你一些事!”

“你爷爷?他也在紫桐吗?”

“嗯!就在旁边小区!”

两人把花店的卷闸门关了,我就跟着雨田去了那个叫蕙兰小区的地方。

蕙兰小区同样是退休老人居住的地方,由此可见,雨田的爷爷,以前可能也在某个部门工作。果不其然,刚踏进雨田他们家,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毛主席的肖像画。

一般情况下,家中挂着毛主席画像的人家,多少都是有点背景的。

“爷爷!我回来了!”雨田往书房里边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一个拿把太极扇,穿着中山装的老人就从书房微笑着走出,看到我的瞬间,他的微笑突然在脸上凝固,用扇子指着我,表情惶恐地问:“这……这是?”

雨田向爷爷介绍:“他叫罗大冬,是薛阿姨她们单位的,上次,薛阿姨还跟你提起过他。”

老人想了一会儿,突然哦了一声,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他啊!难怪上次回来,你啥也不说。这娃心底不错,就是,见了不该见的东西。罗大冬,是吧?”

我习惯性地摸了摸脑袋:“前辈好!来得急,啥礼物也没带!”

老爷子哈哈一笑:“你带来,恐怕我也不敢要。小伙子,你遇到我孙女,是你前辈子修来的福气,要不然,就你这脸色,怕是熬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这话把我吓得不轻,看来眼前这老头,像是个懂道士那一行的。

老爷子摸着胡须:“最近,你身边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在活动!这样,我给你一盒朱砂,这可是至阳之物,你买几块贴膏,照着这几个图案,用毛笔蘸了朱砂画上去。”

“朱砂?这不就是古代用来画画的玩意么?”我心里开始犯嘀咕。

老爷子用扇子敲我的脑袋:“玩意?同样的脑袋,长在不同的人身上,咋就有聪明和愚蠢之分?这朱砂先不说是哪个高人留下来的,就这几个图案,你都琢磨不透。”

老爷子见我半信半疑,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解释:“你知道不干净的东西是啥?是鬼非鬼,是人非人。准确说来,它只是一种信号,一种信息而已。娃儿你知道无线电的原理吗?发射源与接收体之间,总要有个渠道。你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就等于被狙击手的红外线锁定。不管你走到哪儿,都会有不同的东西以不同的方式来攻击你,懂了吗?”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心想,这老爷子,到底是干嘛的?

“雨田,吃过饭后,你带大冬去老屋。用你奶奶教你那招,先帮你罗大哥驱驱邪。”老爷子才说完,就见雨田羞涩难当地低下头,红着脸小声嘟囔:“爷爷!”

老爷子微笑:“羞啥羞,这过碳头的法术,用来驱邪最好啦!以前爷爷不信,后来过了几次,走路脊背后头就没东西跟着了,挺好使!大冬啊!你别嫌臭,忍着点!”

我傻愣在那儿,都不知道这一老一少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老爷子把我们送到楼梯口,还特地跑出来,在雨田的耳朵边说了一些悄悄话。我看雨田的脸更红了。我心里美滋滋地想,没准儿,这小老头是看上我了,这会正在做他孙女的思想工作。这老爷子看上去虽有点不靠谱,但从他说的话来分析,倒是有几分道理。就像他刚才说的,邪气是一种类似红外线、能够锁定目标的东西,我立马就想到前阵子和刘美女在南桐公园被苍蝇咬的事。就在我们以为紫桐将面临重大苍蝇灾害时,全城却静悄悄的,别说苍蝇,连关于蚊子老鼠一类的新闻,都没见到半条。这么说,那苍蝇的攻击可谓有的放矢啊!

可是,我身上的邪气,到底从哪儿来的呢?难道真是那件寿衣的问题?

寿衣能有什么问题呢?要说离奇,我感觉最离奇的事儿,并不在于庙小倩是怎么收到寿衣的,而在于那件寿衣是怎么跑到小鬼身上去的。这事儿,恐怕得问陈姐。

陈姐是谁?陈姐就是管五小鬼库房的大姐,法制部门的。

一边想一边跟着雨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类似城中村的地方。我看周围的房屋都被拆掉了,就剩下那几十栋古朴的老屋没有被拆除,看模样应该是受到了保护。

“罗大哥,这就是我们家以前住的地方了。”雨田向我介绍。

我看那儿古树苍天,奇石点缀,若不是周围因拆迁凸显出来的残垣断壁,略带沧桑,这地儿绝对是个很好的去处。于是我问:“你们家?现在还有人住这?”

雨田摇头:“没了,我们家,其实就我和爷爷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