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邑抬头,温宸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他只好把话憋了回去。
看着一大一小牵手往后面的花田走,夏邑忍不住感慨,王爷可真宠小公子啊!
与此同时,温宸带着时安去后面花田的事情很快经由驿站的守卫传到了常远的口中。
“好,你且下去吧。”
常远打发走侍卫,身后的屏风处走出来一个美貌的女子。
女子肤如凝脂,唇红如樱,一袭鹅黄色的长裙,墨色的长发挽成了一个飞月髻,简单的插了两根发钗作为装饰,衬的她清丽脱俗,不似凡物。
她便是常远的嫡出女儿,在儋州城素来有第一美人之称的常意。
“父亲。”常意的双颊此刻已经染上绯红之色,“女儿现在就去么?”
常意前两日就听常远说京城要来一位王爷,与常远商议了一番,特意安排着她来到了驿站,为的就是能够用她引以为傲的美貌牵住那位王爷的心。
起初,她还害怕这位王爷貌丑无颜配不上他,今日远远的一看,真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整个儋州城的俊美公子加在一块儿都比不上这位王爷。
常意的一颗心,几乎在那一瞬间就沦陷了。
她自负美貌,论才不输给任何一家姑娘,父亲又是儋州城刺史,从来看不上儋州城内的凡夫俗子,如今来了一位王爷,她自然要好好的把握住了。
常远看着精心培养出来的大女儿,如此无双的美貌就不相信笼络不住宸王。
“意儿啊,我们常家的前程,就靠你了。”他语气凝重的拍了拍常意的手。
闻言,常意眼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她款款对着常远行了礼,语气有些激动:“父亲放心,女儿一定不辜负父亲的安排。”
宸王如今还未曾娶妻,焉知正妃的位置不会是她的,就算是有个私生子又如何,小孩子么,好吃好喝的哄着就是了,压根威胁不到她。
思及此,常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常远满意的将她搀扶起来,吩咐心腹带着她去了。
花田就在驿站的后头,夏邑提着灯,走在温宸和时安的前面。
尽管天色晚了,可头顶的月亮只缺了一点儿,亮的很,此刻照下来倒也不是很昏暗。
夏邑静静地守在一旁,时安走在花田之中,因为个子太矮,花草都长过他的头顶,扒拉起来有些费劲儿,温宸就将人抱在怀里,他指向哪边,他就带着人去哪边。
忽然间,不远处有人影忽然窜了过去,夏邑提着灯,望向温宸。
温宸点点头,夏邑立刻闪身追了过去。
眼看着温宸身边唯一的侍卫被引走,常意褪下
身上黑色的袍子,整理了一番衣裳,既紧张又兴奋的走了过去。
听到声音,温宸抱着小团子回头,随即就看到一个女人笑吟吟的朝着他们走过来。
“这个姐姐真好看。”时安下意识夸了一句,很快就觉得不对劲,这大半夜的,还是在驿站,怎么会有一个好看的姐姐跑出来。
难不成是花花草草成精了!
这么想着他抬手捂住温宸的眼睛,附耳在他身边小声道:“快走,妖怪来吃你了。”
书上说了,成精的妖怪会变成好看的美男子或者是美貌的姑娘诱
惑他们,然后把他们吃掉。
虽然他不想要这个便宜爹爹了,可是既然吃人家住人家的,总不能看着他被妖怪吃掉吧。
温宸:“……”
未等他有所动作,常意已经来到两个人的面前,娇怯怯的行了礼:“王爷万安。”
距离这么近,时安整个人在他怀里蠕动,“快走啊,她来吃你了!”
常意:???
温宸无奈的扒开小团子的手,正要开口问,身前的女子又开口了:“这位就是小公子吧,真是玉雪可爱。”
听她这么说,时安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个姐姐,看起来不像是妖怪啊。
可是她长的这么好看,又打扮的这么精致,分明就和话本子上说的妖怪是一样的。
心里疑惑太多,他直接就问出口了。
“姐姐,你是妖怪么?”
听到这话,常意脸色僵了瞬,好容易才道:“小公子,我怎么会是妖怪呢?”
这死孩子怎么说话呢,居然说她是妖怪,有她这么好看的妖怪么。
她心里有气,可在温宸面前,自然不敢发作。
温宸静静的抱着怀里的小团子,一言不发。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应该是儋州城刺史常远安排过来的。
呵!
他冷然一笑。
看来是有人不想做这儋州城刺史了。
“妖怪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妖怪的。”时安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常意快被他怄死,暗中抠着手指甲保持着面上的笑容,道:“小公子,我真的不是妖怪,我若是妖怪,看见你这么可爱的孩子,一定就直接把你吃了,怎么会和你说话呢。”
是啊,她要是妖怪,一定第一个把这个死小孩吃了解气。
时安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见他终于不说自己是妖怪了,常意眼含秋水递了温宸一眼,嗓音娇柔的快能滴出水来,“王爷深夜来此,想必是欣赏这里的花田吧,不如让意儿带您如何?”
说话之间,她还往前靠了靠。
常意是紧张的,眼前这个男人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不仅如此,他还位高权重,日后甚至有可能登基大典,这样完美的男人,只能是自己的。
女人的话并未令温宸面上有什么变化,反而后退两步离她远了些。
“儋州城刺史,可真是好样的。”
他语气冰冷,没有半分怜悯。
常意面露茫然,见他后退也不气馁,报出自己的来历,“其实意儿的父亲正是儋州城刺史,王爷若是无聊,不如让意儿陪你。”
她身段姣好,一点儿也不输给长乐坊的舞姬,此刻娇滴滴的就往往温宸身上攀,还没碰到就有一只手将她往旁边一推。
“啊!”
常意脚下踉跄,踩在一个软泥坑上,直接就倒了下去。
夏邑手拎着一个昏死过去的侍卫,冷眼看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