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不多时就来到了孟州道十字坡。
这十字坡说是一道坡,实际上是一条大土岭。一条溪水穿岭而过,从岭上俯瞰,一水一岭便构成了一个大大的“十”字。
那溪边垂柳依依,红红翠翠,在不明所以者看来,这里算得上是个好景色!
关大振皱了皱眉头,顺着溪水望去。
只见柳树的后面,是一个十字路口,路口旁杂乱分布有十几间茅草屋。
一张布帘子用竹竿挑着,上面写了一个斗大的“酒”字。
这一定就是张青与孙二娘开的黑店了。
可惜了这一派祥和美好的景致,一般人谁能想得到美景的另一边,茅草屋里竟做着滥杀无辜、剥皮剁肉的勾当!
眼见一间大草屋的烟囱里冒出炊烟来,关大振意识到不能再浪费时间,赶紧拍马上前。
“哟!这老婶子,骑得一匹好马!”还未见人,就听得一个女子声音传来。
关大振勒住马,坐在鞍上往酒店里看。
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不知何时从窗户底下站起身,扭着水桶粗的腰,向关大振走来。
关大振再朝她脸上看去,差点没吐出来!
这妇人盘了个发髻,用一根金钗穿着。满脸横肉,两道横眉,还特地涂抹了浓重的白粉胭脂在脸上,那样子比段府的李翠娥还要丑上十倍!
此妇人必定是那“母夜叉”孙二娘了。
“敢问老婶子骑着如此好马,要上哪里去?”孙二娘问道。
关大振装作心急烦躁,扇了扇衣领答道:“我的孙女儿走丢了,正在四处寻找,你有没有看到?”
那母夜叉一听,立刻警觉起来。横眉一竖两眼一翻,不自觉地往酒店里屋望去。
随后双手叉腰,回答道:“你孙女儿长什么样子,我可没看到。”
关大振说道:“你这妇人真有意思,一边问我孙女什么模样,一边却又说没有看到。”
孙二娘白了关大振一眼:“问你只是客套,没看到才是真话。”
关大振翻身下马,把缰绳拴好,随即大步走进了那家黑店。
孙二娘立刻走过来,把那肥硕的身躯往关大振身前一拦,笑道:“老婶子,我这店里可没有什么小姑娘、小孙女。”
关大振早料到她会来拦,只说了一句:“天热路远,我进去喝杯茶水,不可以吗?”
孙二娘只得怏怏地挪开了身躯,让开了进店的路。
“大婶儿,您是要吃饭还是住店?”店小二迎上来,笑容可掬。
关大振进店后既不找座位,也不搭理那店小二的招呼,只管往后堂里屋走去。
店小二赶紧来拦:“酒店后堂,大婶儿留步!”
关大振不理不睬,硬往里闯!
店小二一看不妙,赶紧伸手来扯他衣服,谁知刚一上手,就被关大振使出太祖长拳第一十四式“擒拿手”扭住了双臂。
关大振扭住店小二双臂,再一推,就把他“咣啷”一声推翻在饭桌上。
直把那桌上的茶壶茶杯、果碟筷子全掉在地上,摔得一塌糊涂。
孙二娘见状赶紧冲上前来:“好家伙的老太婆!我远远看你骑马过来时,就知道来者不善!”
关大振冷笑道:“柳树十字坡,客人谁敢过?肥肉馒头馅,痩骨去填河。”
孙二娘听罢大笑:“既然知道此处厉害,你个老太婆竟然还敢独自闯进来?”
关大振答道:“老太婆只想找回小孙女。”
孙二娘抬手一拳打来,怒喝道:“早跟你说过这里没有你的孙女!”
关大振把身子一闪,轻松躲过这一拳,再往前一探,伸手把孙二娘头上的金钗给扯了下来!
没了钗子的固定,母夜叉那一头粗硬的毛发直铺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好似一个女鬼一般!
关大振瞄了一眼孙二娘,嘲讽道:“啧啧,跟你比起来,如花简直就是窈窕淑女了!”
母夜叉孙二娘什么时候受过如此羞辱?只气得是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胡乱从桌上抓了一把算盘,迎头就向关大振打来。
关大振躲过这算盘,回手朝那母夜叉的脸上只一拳,就把她打得踉踉跄跄、东倒西歪。
关大振笑道:“老板娘,你若是打坏了你家男人的算盘,买卖是赔是赚,可就成一笔糊涂账了!”
孙二娘被一拳正中鼻子,疼得她眼冒金星,两行鼻血混着眼泪鼻涕一起哗哗地流下来。
关大振看了笑得更欢:“哈哈哈,都说你是母夜叉,我看更像是滑稽鬼!”
孙二娘连败两招,中了一拳,深知自己不是对手,便朝里屋猛喊:“阿三,小四!还不快出来帮忙!?”
只见里屋跳出两个光膀子的蠢汉来,一个肚皮圆滚滚,一个脸上有刀疤。两人跳出来时,手里都拿着三尺长的杀猪刀!
圆肚皮把那杀猪刀挥得呼呼响:“哪里来的老太婆,敢在我们店里捣乱!”
刀疤脸侧举着刀,左右横跳:“看爷爷活劈了你!”
关大振催动内力,一眼看去两个蠢汉的动作就如同慢放一样。
他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记鬼蹴脚,直接把那圆肚皮踢得变了形状:“该减肥了,你这肚子明显是‘三高症状’!”
那圆肚皮哪里受得了这一脚,“嗷”的一声扑倒在了地上,杀猪刀也扔在了关大振的脚边。
关大振捡起杀猪刀,大笑道:“嘿嘿,太祖长拳打了这么久,也该练练我的关王大刀!”
孙二娘见这老太婆捡起了长刀,赶忙冲上来抢。
关大振见她手无寸铁又只会鲁莽,并不想就这么结果了她,遂将刀一横假意捅刺,骗她侧身躲闪,然后飞起一脚,将那母夜叉从大堂踢进里屋去了。
“叮叮咣咣!”里屋乃是酒店后厨,那母夜叉被踢飞进去,把那些锅碗瓢盆全打翻了,发出刺耳的声响。
刀疤脸看见关大振把孙二娘像踢球一样踢飞老远,竟然看得有些发愣了!
这老太婆什么来路,身手竟然如此凶悍!?
刀疤脸的冷汗顺着脸上的刀疤流下来,滴在了自己的脚上。
关大振笑道:“来吧,你是阿三还是阿四?”
“我一个暴眼屠夫没有理由输给你个死老太婆!”刀疤脸双手举刀,朝关大振猛冲而去。
这种架势与一般人搏命可以,但与已经是关王刀法2级的关大振对阵,却万万不行。
还没等他冲到眼前,关大振早就一个鹞子翻身,跳到了他的身后。
刀疤脸正在惊异之际,只见关大振在他身后转身,右手挥起那把杀猪刀,祭出一式“弓步缠头拦腰斩”!
“噌!——”利刃破空之声传来,刀疤脸已经动弹不得。
他只感到浑身一麻,腰以下的部分就失去了感觉,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关大振将刀收在身后,笑道:“还不错,挺帅的!”
这句话究竟是说关大振砍的动作帅,还是说刀疤脸被砍的动作帅,刀疤脸本人永远也没办法知道了。
他“扑”地一声倒在地上,竟然生生地从腰部断成了两截!
母夜叉孙二娘刚刚从里屋的地板上爬起,胡乱捡了一口铁锅准备再来打过,就看到了刀疤脸惨烈的死状。
号称母夜叉的她竟然被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啊!——”
关大振也不再与她废话,用杀猪刀指着她问道:“阳谷县段府小姐的尸首在哪里?”
孙二娘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什、什么段府小姐?”
关大振将刀逼近她的脸:“就是桃花山周通卖给你们的那具女子尸首,作的是死羊肉价!”
孙二娘脸已经煞白了,厚厚的脂粉被冷汗浸湿,披头散发好似鬼一般。她颓然地指着里屋的一个大蒸笼:“已经用完了……”
“你们这些吃人的恶魔!留着只会祸害人间!!”关大振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蒸笼,眼中充满了愤怒!
“老婶子饶命啊……”孙二娘跪在了关大振面前。
此时的关大振,脸色如同死神一般,举起长刀对孙二娘做出了裁决:“生命是留给懂得尊重生命之人的。你们这类东西,下地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