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阿绣应该是汝南王府豢养的死士,从小培养的。
专门让她们伪装成小孩子的模样,再去实施一些刺探与暗杀的任务。”
黑衣人说完之后,就不再说话,静待着郭丰瑞发话。
郭丰瑞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来,平静地说道:
“我来会会这个阿绣。”
黑衣人微微躬身,然后在前面带路。
阿绣没受什么刑。
郭丰瑞的手下似乎也怎么认真对待,只是象征性地拿鞭子抽了她几下就完了。
相比起阿绣之前所受的训练,这几下简直跟搔痒一样不值一提。
阿绣根本不担心自己熬刑不过。
那个地狱般的小院里,她可是从无数的孩子的尸体当中爬出来的。
阿绣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她被抓住了,那么任务是不是就失败了?!
一双靴子停在了阿绣面前。
阿绣抬起头,就看见郭丰瑞。
郭丰瑞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平静地问道:
“你叫阿绣?”
阿绣没说话,目光转到了一边。
郭丰瑞也不在乎,他自顾自地说道:
“太医给你检查过了。
你不是个孩子,是个成年人。
你三十几了?太医只能大概估计你有三十多了。
你究竟多大?”
年纪是阿绣最痛恨又最不能忘记的弱点,郭丰瑞提到这一点,阿绣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三十三,哼。”
郭丰瑞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平静地说道:
“太医还说,你这样的情况,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永远无法长大。”
“你说谎!”
阿绣怒不可遏地冲向郭丰瑞,却被牢房的栏杆拦住,她用力握住栏杆,疯狂地摇晃起来,厉鬼一般叫喊道:
“你说谎!
你说谎!
我可以长大的!
只要我完成了这次的任务,我就可以拿到解药了!”
郭丰瑞冷冷地看着阿绣发泄,直到她筋疲力尽地跪到了地上。
郭丰瑞声音轻柔而清晰地说道:
“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阿绣这次没有激烈地反驳郭丰瑞,她瘦弱的肩膀开始一耸一耸。
郭丰瑞继续说道:
“根本就没有什么解药。
他们让你来,就没打算让你再回去。
他们当然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别说解药了,甚至自由、当王妃,哪怕当日后的皇后,他们都可以满口答应你。
反正,一个死人怎么会去找他们讨债呢?”
阿绣突然扑倒在地,像一条受伤的野狗一样嚎哭起来。
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郭丰瑞却笑了,他知道,阿绣开口的时候到了。
韩静和冯安杨在府中等待着消息。
阿绣已经顺利地进了宫,跟宫里事先卧底的碧桐接上了头。
这是碧桐传递出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再后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消息传出来。
“会不会,出事了?”
韩静不敢想,但他还是忍不住,向冯安杨问道。
冯安杨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说道:
“不会。
如果阿绣失手,那就算碧桐传不出消息来,宫里多少也会有点动静了。
现在这么平静……
要么是阿绣还没找到机会动手。
要么……就是阿绣已经得手,但事情太大,宫里把消息给压了下来。”
“那我们怎么办?”
韩静焦急地问道。
冯安杨想了想,果断地说道:
“现在指望在宫里的内线传出消息来,肯定是不可能了。
现在只能从夏星如那一边去打探消息了。”
冯安杨转而向侍候在一边的下人问道:
“派去盯着夏家的人,有消息了吗?”
下人回答道:
“有消息了。
夏家姑娘刚才已经到家了。”
冯安杨跟韩静面面相觑。
“这怎么可能?”
韩静喃喃自语道。
冯安杨更加沉得住气一些,他又向下人追问道:
“那人可看清了?
到底是夏姑娘的车驾回来了,还是她人真的回来了?
那人可亲眼看见夏姑娘?”
下人肯定地说道:
“那人看得清清楚楚。
夏姑娘的马车到了门口,是夏家的二郎在门口迎接她。
夏姑娘在家门口下了车,然后进的门。
她那个小丫头也依然跟着她。
就是不见阿绣。”
冯安杨这下也疑惑不解了。
下人停了一会儿,补充道:
“那人还说了,夏姑娘,是苏家的二公子送回来的。”
“什么?!”
冯安杨一惊,追问道:
“他可看清了?!”
下人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
“苏家二公子,伴着夏姑娘的马车回来的。
夏姑娘在家门口下马车的时候,苏家二公子抢着上去扶,还被夏家的二郎骂了。”
冯安杨听完之后,什么也没说,闭眼思考了起来。
韩静不敢打扰他,只得静静地在一边等着。
“快,送一封黄金到苏家,当面交给二公子。
然后再对他说,有人想跟他谈一笔生意,约他出来见面!”
冯安杨睁开眼睛之后,果断地说道。
下人答应着下去办事了。
韩静这时候才开口问道:
“可是要从苏怀瑛那里,打听宫里的消息?”
冯安杨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夏星如平平安安地从宫里回来了。
究竟是阿绣没有动手,还是失败了,这只有夏星如能说得清楚。”
“可是夏星如如果回来了,那不就证明阿绣失败了吗?
不然的话,阿绣可是夏星如带进宫里去的,出了事,夏星如肯定跑不了啊!”
韩静疑惑地问道。
冯安杨摇了摇头,说道:
“也有可能阿绣成功了。
但宫里害怕皇后出事的消息流传出去,又或者想追查夏星如背后的人,故意将夏星如放出来,好放长线钓大鱼,也不无可能。”
韩静点了点头,心里越发忐忑不安起来。
“不碍事的。”
冯安杨看出韩静的不安,安慰道:
“那苏怀瑛是陪着夏星如回来的,不管他是真关心夏星如,或者是奉命监视夏星如,宫里的事情他肯定清楚。
这人又贪财又胆小,只要以金钱相引诱,不怕他不说。”
韩静长出一口气,说道:
“只要先生觉得有用,只管花费,不必问我。
跟咱们汝南王府的宏图大业比起来,钱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