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厌胜术,是旧社会民间广为流传的一种巫术,尤其是古时候宫廷的那些妃子最爱此道。
如果非要追溯起来,这种民间的巫术算是茅山术的一些皮毛。
我们赊刀人怎么着也算是三教九流之中的“中九流”,平时可以不用,但必须要掌握一些。
手里没刀跟有刀不用那是两码事。
当我念完了咒语之后,我对着那个符包重重的拍了一下。
“啊!”
我刚拍下去就听那小伙一声惨叫,捂着胸口满脸痛苦之色。
那小伙楞了一下,惊恐的看着我,慌忙开口道:“师傅师傅,别弄了,我承认,是我偷的钱包。”说完,他从自己的裤头里拿出了一沓钱。
那乘警直接傻眼了,憋了半天说了一句:“你们这是在拍段子吧?耍我呢?”
我刚准备开口解释,却见那小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紧接着用力的磕头,要知道火车的地板可都是铁啊,没几下就出了血。
可这小伙好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边磕着头,嘴里面一边喊着:“我错了,我错了……”
乘警赶紧上去打算拉住他,再这么磕下去还不出人命啊?
可这乘警根本拉不住,不一会儿那小伙就磕的满脸都是血,场面极度骇人。
乘警赶紧拿出对讲机叫来了两个人,可即便是三个人依旧拽不住那小伙。
此时那小伙就好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已经说不出来话,地上一滩血。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有些发懵。
不对啊,这个厌胜术刚才我已经撤了啊,再说了,也没这么大的威力啊。
最后一个乘警把坐垫放在了那小伙的脑袋下面,这才算暂时缓解危机。
我赶紧打开了那个符包看,结果这么一看,我脑袋嗡的一声,暗道不好。
只见符包里面居然夹着一个苍蝇,已经被拍的稀巴烂。
厌胜术,连心发,见血咒,要你命!
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厌胜术了,这已经成了能要那小伙命的毒咒!
我有些后悔,现在这咒术已经开始,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小伙不死,咒就解不开,怕是要出人命。
虽然他动了贪念很可恶可罪不该死,最关键的是我会成为间接杀死他的凶手!
想到之前师傅告诫我不要轻易动用厌胜术的话,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他老人家的苦衷。
青年的鼻子撞歪了,大门牙磕掉了,嘴唇上还咬下来一大块肉,瞳孔涣散,样子十分吓人。
就在这时,打外面走进来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那人只是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嘀咕了一句:“胡闹!”
紧接着快速走到那小伙的跟前,用手在那小伙的后背上连续的点了九下,又用手拍了拍小伙的后脑勺,最后掐了一个手决,说了一个“散”字。
等中年人做完这一整套流程之后,小伙两眼一闭直接昏死了过去。
乘警不敢怠慢,赶紧就去找医生来。
九九归一,散灵一拍,那手决也是道家的手决,那个能要小伙命的毒咒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中年人给化解了。
高手!这绝对是个高手。
那中年人做完这一切根本没停留的意思,转身就往外走。
就在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尸臭!
虽然那尸臭味很淡,但我依旧是能闻到一丝丝。
再看看中年人提起的那个四四方方的皮箱子,我大胆的猜测了一下,此人多半是民间最为神秘诡异的职业—赶尸匠!
民间有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神秘职业,这赶尸匠就属于其中一类。
但自从99年那次事件之后,这些高人就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师傅曾语重心长的跟我说,我们赊刀人之所以流传千年还没销声匿迹,那是因为我们行事低调,不声张。
如果有一天我们赊刀人干了一件大事而上了报纸或者电视的话,那距离我们这个职业消失就不远了。
在师傅还在的头几年,我有幸跟着他一起去湘西见证了一位赶尸匠最后一次“走脚”。
所以我对这个职业还是比较了解的,也比较尊重。
我们这代人都喜欢看港片,尤其是林师傅的僵尸片更是情有独钟。
印象之中赶尸匠都是身穿道袍,手持摄魂铃,身后跟着一对穿着清朝官服,额头上贴着黄符的尸体。
其实,那些都是影视作品杜撰出来的,现实的赶尸匠,并不会如此“嚣张”。
自古民间多奇人异事,赶尸匠的传承不同于赊刀人之间的师徒传承,他们只会父传子,而且必定会精通降尸的手段。
那中年人手中提着的四四方方的箱子里装着的,可能就是尸体!
没办法,赶尸匠也要与时俱进嘛。
而他之所以要快速离开,多半也是害怕尸体被人发现。
我同样也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刚才是我伤了那小伙,待会儿执法者要问起来我总不能跟他们说那是厌胜术吧?
于是我就给张大仙他们发了短信,通知他们我们下一站下车。
张大仙问我怎么了,我只回复了“惹事了”三个字就没再多说。
很快,车子到达了一个站点,车门打开,那中年人混在人群之中走了出去。
我也紧跟着下了车,张大仙等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会,等我办完事重新买票再走。”我赶紧叫住了张大仙等人。
“你搞什么鬼?”陈红玲微微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我。
我没多说,就跟上了那中年人。
因为这是个小站所以下车的人并不多,空旷的站台上,正在前面走着的中年人突然停了下来。
他没回头,像是一堵墙似的挡在我前面,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小兄弟,你也是阴阳行当里的人吧?咱们都是走江湖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但把人往死里整就不对了,你好自为之吧。”
“我……”
本来我打算解释一下,可那中年人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大步流星的就走了出去。
我点了一根烟,琢磨着还是重新买票继续走吧。
于是我回去招呼了张大仙三人一声,朝售票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