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峰啊,刚才怎么回事?”上官忍不住的问。
于是乎我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当听我说到帮我解围的那个是赶尸匠的时候,三个人都一皱眉。
“想不到现在还有赶尸匠呢,真稀罕。”赵红岭啧啧称奇。
我们这几个人里面,上官是个老前辈,见多识广,张大仙师承茅山,那也算是个老油条,唯独从北方来的出马弟子陈红玲对赶尸匠的存在感觉比较新鲜。
在买票的时候,我就再次见到了那个赶尸匠。这倒不是我刻意要去找他,而是这家伙那大高个子在人群之中实在太惹眼了。
当我好不容易排到队的时候才被告知前往那边的票没了,没办法,只能是去找个地方暂时住一晚,明天再说。
在火车站的外面找了一家旅店,张大仙和上官去睡觉,陈红玲则是说要去买点日用品,至于是什么,我想应该是姨妈巾……
我合计着接下来还要坐好几个小时,到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上饭,于是就去附近的小卖铺打算买点吃的带着。
说来也巧,刚到小卖铺门口就看到那赶尸匠正蹲在门口抽着烟,嘴里面嘀嘀咕咕的咒骂着什么。
“这位大哥,你也没买到票?”我走了过去,笑呵呵的打招呼。
那人抬头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还特么说,都特么赖你。”
从他那满嘴脏话的风格我判断出这人应该能跟张大仙处得来,都属于脾气火爆的类型。
我也不生气,笑着说:“怎么能赖我呢,我也没让你下车啊。”
“草,要不是你惹出那事,我能出手吗?我要是不出手,我能怕暴露吗?不赖你赖谁?”那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这大个子猛地站起来还挺吓人的,我合计着人家毕竟帮过我,咱也不能知恩不报啊,于是我压着火,“大哥,走,请你喝顿酒,就算我给你道歉了,走。”
“这才像人话。”那人一听喝酒就来了兴趣,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随便找了一家小饭店,点了四个菜,要了一瓶白酒,我们两个对面而坐。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友谊很简单,一根烟,一瓶酒,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
“哥们,你是光脚的还是穿鞋的?”
这是阴阳行当里的黑话,意思就是问我是道士,还是先生。
我说我不是光脚的,也不是穿鞋的,我是赊刀人。
接着又反问他:“你是走脚的?”
走脚,是赶尸匠的别称。
他十分豪爽的拍了拍脚边的那个大箱子,“是啊,这次是个大活,走路太久了,还有几天雇主要下地,我是真着急啊。都特么赖你,这生意要是黄了,你赔我。”
这年头赶尸匠的日子是真难过,能接到个大单子那就跟过年似的,所以我非常理解他的心情。
这么一聊,我才得知这人名叫李明奎,外号李大胆,做了有十年的赶尸匠。
这次赶的这个尸体是一位老人家,在马路上打扫卫生的时候被车撞死了,老家北方的。
由于死者老家那边有个规矩叫叶落归根,而且不能火化,于是便找到了李大胆,让他帮忙把尸体给带到老家安葬。
李大胆性格豪爽,尤其爱酒,酒量还特别大。
“兄弟,你们这是要去哪?我看你们好几个人呢,都是阴阳行当里的吧?现在你们赊刀人太罕见了,不过你这手艺也不咋样啊,差点没把人给整死。”
我给说的不好意思,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丢人啊。
我告知了他此行我们要去的地点,结果他却跟我说他要去的地方离我不远,正好顺道。
“哥们,你们是不是去盗墓的啊?我可听说那边有很多辽金时期的大坟。”
“别瞎说,我是去收刀的。”我赶紧接着。
这个小饭店基本上都是路过的旅客,更多的是司机。
此时也许是到了饭点,陆陆续续的开始上人。
这时,我只感觉一阵阴风扑面而来,打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
只是看了一眼,我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李大胆显然也看出了不对,低声道:“哥们,你生意来了。”
我笑了笑,也想找回火车上的面子,让他知道我们赊刀人也不是虚的。
于是便打定了要赊刀的主意。
不过我并没有着急,一边喝着酒,一边留意那中年女人的一举一动。
那中年人跟饭店的老板说:“老公啊,能忙得过来不?不行我帮忙。”
“不用,你身子还没好利索,赶紧休息吧。”老板说。
“哎,再干几年,赚够了钱咱们就回老家吧,我都两年没见两个丫头了。”女人有些无奈的说。
在女人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到在那女人的身上跟着一个阴人。
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鬼魂不会平白无故的找上一个人,这其中必然有因果。
而且那个阴魂的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尤其是那姿势,更为古怪。
中年女人身上的阴人不是跟着她,而是紧紧地贴在她的背后,下巴搭在女人的肩膀上。
这叫什么?这叫“鬼头搭”,大凶,专门为了索命而来。
“哎……刚才咱妈打电话来说二丫头化疗的效果很好,让我们继续给打钱呢,我这病,就不看了,省点钱给丫头吧。”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赊刀的时候,这女人的一句话让我动了恻隐之心。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啊,多数人都活的很无奈。
而且我看这女人的面相不像是坏人,于是我便站了起来,打算做个善事。
李大胆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笑着说:“可别再玩砸了……”
我笑了笑,指了指他手里的一根牙签,“不还有你在吗?”
这牙签是木制的,关键时刻也有克制邪祟的作用,所以我知道他刚才也准备动手了。
我走过去,还没说话,趴在女人肩上的那阴人投来一道凶狠的目光,好像是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没搭理他,直接对女人开口道:“这位大姐,方便借一步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