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送许大茂去精神病院

许大茂是不知道前世对许多一家欠下的血债的,他只觉的自己挺委屈——啥坏事都没干成,许多却这样折腾他;他认定了许多是存心整他,加上他家的纺织厂也没活了,给许多打的五千块的欠条就成天的在他眼前晃悠;一出门乡里乡亲的还净是些闲言碎语。

今天许大茂出门,又有几个闲人在赵老蔫的指使下指着他的脊梁骨骂街。

就像是压到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许大茂崩了;他想找许多玩命,他想着只要许多死了,就没人跟他要债了,也没人敢骂他了。

许多的两个兄弟想要拦住许大茂,都让许大茂用刀给逼开了,这俩兄弟穿着大裤衩子没扎腰带,又一时找不到趁手的家伙,急的直跺脚。

门口几个来换班的女工早就吓坏了,哇哇乱叫着四处乱跑。

眼见着许大茂和许多两人中间就毫无阻碍了,许大茂挥舞着杀猪刀向着许多飞奔而来,没有一丝犹豫。

这时候就没有道理好讲了,许多冷笑一声,从脚下捡起一块半头砖,在手里颠了颠,抡圆了胳膊,猛地一个虎扑式,对着许大茂就把砖头甩了出去。

许多这个虎扑那是有讲究的,最早的时候,是许多拿着小石子在河边练习打水漂,许多小时候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一直练到五六米宽的小河,他打水漂,能直接从河这岸打到河对岸;再大一点,更淘,放学没事,天天拿着石子投家雀、打小燕、砸老鼠;后来练到,只要他周着五米之内有老鼠出没,他能做到一击必杀;后来许多他们兄弟几个跟着武校教练练功时,教练又单独给许多开了小灶,教了他一个虎扑发力的方式,于是许多生生的把石头、砖块练成了暗器。

小许飞砖、例无虚发。

半头砖带着呼啸的风声照着许大茂就砸了下去,许大茂正口吐白沫、野猪一般吭哧吭哧往前跑呢,‘咣!’一下,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被砖头撂倒了,躺在地昏了过去。

许大茂手持两把杀猪刀意欲行凶,却被许多飞出的半块砖头反杀、放倒,这家伙整的,跟正当防卫似的。

这边许大茂刚躺下,许大茂的老婆哭着就跑来了,“当家的啊,你是咋了啊……”许大茂老婆身后跟着一群人,看来许大茂拿着杀猪刀过来的时候,在村里引起轰动了。

许多喊过来在门卫当值的兄弟齐元农,低声嘱咐了几句,让他骑上摩托车去了镇上。

许大茂的老婆趴到许大茂身边,见许大茂满脸都是血,喊也不应人,立刻火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摸起许大茂散落在地上的杀猪刀就站了起来,对着跟来的乡亲们哭喊了起来,“乡亲们啊,你们给评评理啊,这许多仗着有钱,要逼死我们一家啊!”

围观的村民在厂门口围成了一个圈,议论纷纷。

许大茂的老婆一边用刀指着许多一边哭喊,“他抢我们家生意、讹我们家的钱,还把我们家大茂打的半死不活;他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资本家,大家给评评理啊,要是放到几年前,他这种人是要受批斗的啊!”

许大茂的老婆倒打一耙,还扯上了前几年大运动时的事;现在是1987年,改革开放的思潮依旧没有驱散当年那场持续了十年的大运动在人们心中的阴影;并且,这个时期,还有不少的人,心中甚至还认为,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再有一场运动。

乡亲们看向许多的目光就很复杂了,有几个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男人开始蠢蠢欲动。

许多说话了,“乡亲们呐,我许多是大家伙看着长大的,虽然头两年干了不少混事,但恶意伤人、杀人的事,我可是绝对没有干过。”

许多指着躺在地上的许大茂,大声说道,“可是今天,我正在这想着怎样帮着厂里的工人和咱们村的老少爷们多挣点钱;咱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土里刨食太难了,一年到头也就逢年过节沾点荤腥,妇女们给孩子买双新鞋、给家里扯块新布、大老爷们给自己买盒烟都舍不得;太难了啊!好吗,我刚想出点眉目,这个许大茂就要拿着刀来杀我。”

许多又一指许大茂的老婆,“乡亲们啊,你看这位大婶子,她到现在还用刀指着我说话;现在可不是大运动的时候,凭双手赚钱致富国家是支持的,是光荣的啊。”

许多又喊了一句,“跟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对着干,才是违法的;还有,拿刀公然行凶是犯罪,是要牢里蹲一辈子的。”

围观的乡亲们顿时安静了下来,脸色不断变换,毕竟当贫穷不再是一种光荣的时候,听到赚钱这两个字,实在是让人心里痒痒的很。

许大茂的老婆看来是个法盲,依然拿着刀在那跳着脚叫嚣,“你就是吸老百姓血的大资本家,我这是闹你的革命;革命群众是无罪的,砍死你也是白砍,还想让我蹲大狱,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

许大茂的老婆正卖力的吆喝着,听到消息的秀莲也赶过来,大辫子一甩一甩的跑到了许多的面前,因为跑得太急了,脸通红通红的,来不及说什么张开双臂就把许多护在了身后。

秀莲紧喘了两口气,恶狠狠的对许大茂的老婆喊道,“许大茂家的,你敢动我男人一根汗毛,今天我就撕了你。”

许大茂的老婆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她敢跟许多动刀,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女人,知道许多不敢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打她,但许多不敢打她,秀莲敢。

许大茂的老婆虽然拎着刀,嘴里一连串的嘟囔,“你你你你,你们这对狗男女,游你们的街……”

这边正闹着,国道上警笛声大作,齐元农骑着摩托车领着两辆长江750警用三轮摩托赶回来了,转眼间就把车停在了许大茂两口子身边。

许大茂的老婆顿时就被吓破了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断的拍打着昏迷的许大茂,嚎啕大哭了起来。

派出所来的都是熟人,没法不熟——派出所就是处理镇上村里的这些纠纷的;带队的是所长老范,事情并不复杂,他大体上一询问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并且根据他多年处理打架纠纷的经验,一眼就看出来许大茂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打昏了,所以也不着急。

老范让秀莲先安心等一等,把许多拉到了一旁,小声问道,“小许厂长,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许多明白,老范是打算当和事老;毕竟虽然许大茂动了刀,但结果是,除了许大茂自己外,并没有其他的人员伤亡;这个时期也并不像以后,全民的法律意识都很强,现在的农村,还是存有比较强大的宗族观念的。

许多也明白,现在村民包括老范,都基本上把这次的事件定性为许大茂和他的互殴,要是他执意把许大茂送进大狱,肯定会有很多人在背后说他仗势欺人。

许多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说道,“范所,其他人不懂,你是懂刑法的,知道我要是起诉到法院,许大茂这种持刀当街行凶会被判个什么罪,”

老范那也是人精中的人精,一听这话就知道许多还有下文,于是点点头,让许多接着说。

许多笑了,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说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说,许大茂他非要动刀动枪的,吓着女人孩子怎么办?我看他脑子肯定出了问题,这样吧,范所,我出钱把许大茂送到府东二院吧,给他好好治治,你看怎么样?”

府东二院是本县最出名的精神病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