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想了很久,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梁倩菱问他怎么了,丁禹把周洪喜让他接手鸿兴印刷厂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不大好吧,毕竟建军和他二叔经营了这么多年。”
“你也知道不好?”
丁禹侧过身去,手指拨弄着女人水银般的发丝。
这件事他已经想过好多次,之所以一直没有答应周洪喜,主要基于两层原因。
一个就是梁倩菱刚才说出来的,除此之外,他的着力点并不在印刷厂上。
重生前跟机器打了一辈子交道,原本打算多赚点钱,让家里人衣食无忧,然后注册个机械加工厂,把上辈子接触到的新型设备照搬过来,促进时代发展,占领先机,也能够事业有成。
如果去印刷厂上班的话,就要变成纯商业人士,和自己的初衷并不是完全对路。
都说无奸不商,做生意跟造机器完全两码事。自己的性格偏于安分,那些逢场作戏的套路,完全适应不来。
如果做不好,岂不是耽误了周家叔侄?
“也不能这么想,建军是你好兄弟,他现在有难处,作为好朋友,你应该帮他。”
梁倩菱侧过身子,小鸟依人般伏在丁禹的胳膊上。
丢单子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对于鸿兴印刷厂来说,中联药厂的订单肯定很重要,要不然按照周建军的性格,不可能那么萎靡不振。
“帮是想帮,可是使不上力。你知道我的,不善于勾心斗角,生意场上的那些尔虞我诈,光听别人说,这里就烦了。”
握住女人的小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丁禹吻了吻梁倩菱的翘鼻尖儿接着说:“还有张志勇,楚秀君就要嫁给他,总觉得下不去手。”
“傻瓜。”梁倩菱在丁禹的鼻头上戳了一下,她说:“做生意嘛讲究公平竞争,就跟下棋一样,你赢我赢才有趣呢。”
“还有这样的说法?”
丁禹皱起眉头,咬住梁倩菱的小拇指轻轻地嘬。
老实说,这句话落到丁禹耳朵里,让他觉得挺震撼的。没料想如水般温柔的小女人,竟然有自己独到的生意经。
“要不我就试试,如果能把印刷厂弄好了,再还给建军。”
“这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定主意。”
“你真这么想?”丁禹兴奋地抱住女人,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往上面托了托。
“嗯,我看好你。”
女人娇羞地埋入他的胸膛,她仰着小脸儿,弯弯长长的眼睫毛犹如振翅欲飞的彩蝶。
“行,那就这么定。”丁禹暗地里握紧拳头,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几下说:“鸿兴印刷厂规模太小了,只有一台像样的印刷机。如果想在印刷界站稳脚跟,非得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不可。”
“倩菱,我去印刷厂,家里的重担就要落到你肩上了。马上就要过季,单凭四胖和老邵的冷饮,肯定维持不了家庭开支。邵晨和邵洪哲都是好苗子,我想资助他们。”
“没问题呀,我男人现在有本事了,肯定可以帮助他们。”
女人骄傲地抬起头,傻愣愣地望着丈夫。
丁禹一下子觉得信心满满,他握着梁倩菱柔弱的小脖颈,顶住她的脑袋蹭了好几下。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之前以为你会生气,有些事我都不敢跟你说。”
“什么事?”女人立马跳了起来,惊得帘子另一边的铁生咿咿呀呀翻了个身。
“嘘,别吵醒孩子。”
丁禹满怀深意地笑了笑,随后把女人拥入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那辆自行车还记得吗?”
“不记得。”女人假装挣扎,其实身子早就软了,伏在丈夫怀里轻轻地扭了几下。
丁禹闻着女人的头发,把她抱得越发紧了。
“那辆自行车是邵晨的,那天我们在院子里看星星的时候,她来过我们家。”
“嗯,我知道。”
女人不经意地回答,让丁禹非常吃惊。
梁倩菱说,她早就知道那辆女式自行车的主人是谁。那天邵光彪和刀金枝带着刀条和孩子过来拜访他们,看见过邵晨的自行车。
“能在龙头上绑蝴蝶结,还能有谁呀?丁禹我警告你,邵晨是个好姑娘,不许你伤害她。”
梁倩菱嘟着嘴,一本正经的神色,让人无法揣摩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我怎么会去伤害她……”
丁禹讷讷地说了一句。
邵晨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脑子里想好要说的话,忽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好在梁倩菱及时抱紧她,凉润润的小嘴唇贴住他的耳朵,女人的声音似乎遥远,却又异常清晰。
“我男人这么优秀,我是怕……”
“不用怕。”丁禹吻住女人的嘴唇,把她想说的话堵回去,他接着说:“我丁禹对天发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女人是我的最爱。”
“三个?”梁倩菱揪住他的耳朵,作出气恼至极的小模样。
丁禹哈哈大笑,把她搂到怀里说:“当然是三个啦,你,豆豆,还有章妈妈。”
“那如果还有一个呢?”
梁倩菱娇羞地垂下脑袋,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肚皮。
丁禹大惊:“不会吧?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不知道呀,到现在都没有来,我担心……”
“担心什么?哈哈,如果有小宝宝,那就生下来,给豆豆和铁生做个伴。”
“瞎说,只生一个好,计划生育你不知道?”
“那怎么办?”丁禹猴急,又是挠耳朵又是抓头发:“没想到你男人竟然这么准,一枪一个,直中靶心。”
羞得梁倩菱浑身发烫:“就知道瞎说,人家都急死了。”
“没关系,咱们是合法夫妻,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听到丁禹这么说,梁倩菱又开始担心起来,她低着头,摸着肚子轻轻的揉:“可是人家不舍得呀,你说好好的小生命,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傻瓜,还不知道有没有呢。再说了,哪会那么准?我记得没有弄在里面。”
“瞎讲,让你在外面你偏不听。都是你,都是你。”
女人的小粉拳如同狂风暴雨般落在丁禹的胸膛上,雷声大雨点小,纯属虚张声势。
弄得丁禹兴致盎然,梁倩菱意识到不对劲,想要翻身,被丁禹搂住小蛮腰。
“干嘛呀,人家正担心呢。”
不说还好,说得丁禹更加兴奋。他轻轻的咬住梁倩菱的耳垂,笑嘻嘻地说:“现在是最好的时候,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呀,你想……”
“哈哈哈,这不是没来吗?这个时候最安全。”
不容分说,丁禹轻轻地试探,它昂首挺胸,朝着花儿盛开的地方径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