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病倒

“手机,我手机呢?”言霜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傅南钧说会回南柯镇,没说具体时间,过去这么久,应该回来了。

荷叶赶紧道:“别急,我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言霜身子一顿,对啊,她真是脑子都不灵光了。电话拨通一瞬间,言霜一直留意着,可等来的除了“嘟嘟嘟......”

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一连打了几个都是这样,“会不会是没电了,关机了?”

荷叶问。

言霜摇了摇头,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荷叶瞪大了双眼,惊呼“阿梨——”

——

南柯镇,傅南钧坐在书桌前,面前摆放着笔记本电脑,上面有一张照片,不清晰,但足够识别出是谁,这是他这几年来查到的唯一有效的信息。

母亲失踪已经三年了,他几次问外公他都闭口不谈,要么就说不知道,要么就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

虽然八岁母亲离婚,把他带在身边,但实际上是外公把他带大,传授他医术,至于母亲,一年能见到三到五次。

以前她在外面干什么,他也不会管,也不太在意,这是这次涉及到实验室,他一定要把人找到。

照片背景看不太清,有些模糊,像一个院子,又像一个荒废的农场,隐隐有些熟悉,但他就是想不起来。

还有一张背景是一个房间,这个倒是清晰一些,不过却也无从找起。

这几天,没事的时候他也会去附近转转,可这一看才发现那条老街的尽头,有几家这样的布局,都和照片上差不多,仔细看又觉得不像。

思索间,脑袋又隐隐作痛起来,心知这是那剂药的后遗症,于是关上电脑,靠在椅子上休息。

脚下一台电暖风吹得嗡嗡作响,窗户没有关严,时不时吹来一阵腊梅香,很是舒心,就是暖风机离得有些近,傅南钧弯腰去移开的时候,发现桌子下面掉了一张纸。

掉在缝隙里,要不是他弯腰还真看不见,应该是有些时候了,纸上有些灰尘,不过这并不影响上面的诗意。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可眼下相思只有一个人相思,愁也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愁。】

【突然有些想大帅了,他在干嘛?还会回来吗?】

傅南钧看完,眼皮突然一跳,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又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眉头紧锁,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右上方就有一个蓝色笔记本,傅南钧下意识的觉得里面有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可一方面又深受道德的约束,乱翻别人东西是不对的。

男人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照常拿起手机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

“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电话打不通,微信再来一遍......

还是没有反应,信息也不回,傅南钧不明白,好端端的人怎么联系不上了,看得出来,他走后,言霜搬回了这个房间,这里有很多他生活的痕迹,床上尤为明显。

没有想到一个月不见,他一躺在床上,一股熟悉馨香便使劲往他鼻翼钻,早上的时候,他甚至发现他那啥了,这种可耻的现象让他赶紧把床单被套全换了一遍才要好些。

这几天他忙着找照片上的地方,加上刻意忽略一些东西,所以没有好好打量这个房间。

或许是看到那张纸的原因,不自觉的打量起来,书桌上是一些诗词书籍,他背后是一个衣柜,柜子不大,只是旁边摆放了一个梳妆台,平时没仔细看,今天一看他才发现上面有一些口红之内的。

傅南钧走近了,发现下面那一个抽屉没有关好,隐约还露出了一丝东西,像头发。

傅南钧更加疑惑了,轻轻把抽屉拉开了些,里面是一个蓝色盒子,装着一顶假发。

他拿出来看了看,还挺长,不过言霜房间里怎么会有假发?

刚刚那张怪异感又强烈了些,甚至他还想到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滋滋滋......”手机震动声把他拉回了现实,上面熟悉的号码让他犹豫了下,还是接通了,

无奈的喊了一声:“爷爷。”

那头老头傲娇的“哼”了一声,随即不满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啊。”

“我有没有失忆,怎么会不记得你。”

“哼!”

紧接着老头便开始委屈巴巴抱怨:“我知道,你是不是又跑去南老头的那里了,埋怨我没有养你长大,现在有家也不会......”

傅南钧嘴角默默抽了抽,照常安慰他这个“宝藏”爷爷,正准备找个借口挂电话,那边就淡淡的吐出一个消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子在找谁吗,我知道是你妈。”

傅南钧眼眸闪了闪,“爷爷知道?”

“怎么,不相信我。”

傅南钧食指轻轻敲了下桌子,黑眸亮了亮,带点低笑:“怎么会呢,爷爷怎么会骗我。”

又说了许多好听的话,把那头老爷子哄高兴了,这才开口,“楚家知道吧,你妈年轻时和楚家小少也是同学......楚家的女儿都长大特别漂亮,孙辈也不错,最近我就看到一个......”

傅南钧扶额,原来这才是重点。

“好了,我知道了爷爷,手机没电了,先挂了。”

心知自家爷爷又想给他安排相亲了,所以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捏了捏眉心,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

雕花木床前,女人静静的躺在哪里,双目紧闭,嘴唇泛白,荷叶看的心酸,拿棉签沾了些水,浸了浸。

刚刚村里老中医来看过了,说是忧思过度,再加上高度紧张导致发烧。

药熬好了,人还未醒,这咋办!

金花银花也在一旁,打了些热水,准备给她擦擦身。

床上言霜并不好受,秀眉紧了又紧,额尖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嘴里念叨着“别走……”

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雪花,落在女人素脸上,鼻尖微红,

言霜裹紧了羽绒服,提着刚买好的红酒往回走。

她觉得今年的冬天很暖!

想到张阿姨在家准备年夜饭,言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陈旧的木门上,早已贴好了新春对联,言霜刚要摸出钥匙,门就开了。

“我听见楼下脚步声,就知道你回来了。”

言霜腼腆一笑,跟着进屋。

门口的女人看上去30岁左右,披着一头灰棕色波浪卷,此刻腰上围着小黄鸭围裙,笑语连连跟她拉话。

“外面冷不,这么快就回来啦。”

言霜乖巧点点头,“还好,围上你织的围巾就不冷了。”

女人冲她挑眉一笑,“今天怎么嘴这么甜。”

言霜一脸认真回答她,“我说的实话,真的很暖和。”

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让她在客厅看会儿电视,一会儿准备吃大餐。

餐桌上,女人笑语连连跟她夹菜,精致的水晶杯里是她买回来的红酒。

张阿姨笑着跟她碰杯,“霜霜,新年快乐!”

“张姨也是。”

冰冰凉凉的液体划过喉咙,进入胃里,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恍惚间她看见女人一张一合的嘴,像是在说:“对不起……”

紧接着女人朝门口走去,她眼睁睁的看着,却无法动弹,只能在心里呼唤,

“张姨,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