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曲子的名字,秦落月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挂上敷衍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凤求凰呀,早闻大名,今日终得一听,果然是动听悦耳,绕梁三日。王爷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也好警告李沐瑶切勿再生心思。”
说吧,秦落月起身要走,却被沈叙白从身后抓住手腕。
夜一离去时,极有眼力见地将门关上,此刻书房里只剩下她与沈叙白二人,说不害怕是假的。
“王爷还有事?”秦落月转过身,满脸笑容好整以暇看着他。
嘴上说着话,手上还不忘挣脱沈叙白的禁锢,只可惜沈叙白粗壮有力的手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呵!狗男人。
她当然知道沈叙白弹的是凤求凰,可是与她有什么关系?难道弹了凤求凰自己就得喜欢他吗?这是谁家的规矩?
沈叙白似是看懂了秦落月的满腹牢骚,眯起眼眸问道:“落落,你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会落入王爷的圈套之中。”秦落月甩了甩手,挣脱不开,只好放弃,坦然对上沈叙白的目光,“王爷若在这样纠缠不误,那药品供给的事只能再做商议了。”
笑话!
她现在和沈叙白可是合作关系,不是沈叙白想威胁就可以威胁的,要是沈叙白不担心自己另找他人合作,大可以争论下去。
情情爱爱什么的,格局太小,只会耽误她挣大钱。
不知道她的哪一句话戳中了沈叙白,手上的铁腕忽然松动了一些,秦落月趁机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纵然嘴上说着威胁的话,但她还是退后两步,和沈叙白保持距离,“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希望王爷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否则,我就要挑选合作对象了。”
她弯起唇角,抬头对上沈叙白似笑非笑的目光,毫不退缩。
“落落,你我除了合作还是夫妻,何必这般疏远?”沈叙白绕过书桌,朝她走来。
分明两人有一段距离,可不知怎得,沈叙白闪了个身形就到了自己眼前,惊得秦落月目瞪口呆。
她怎么就忘了这狗东西会武功!以后绝对不能和他单独待在一起,片刻也不行!
“把你的狗爪子拿开,你敢碰我,我就剁了他下酒!”秦落月垂眸扫了一眼沈叙白抬起的手,眼中冷光流转,不像说假话。
可沈叙白只是抬手落在她胸前的发丝上,拈去发丝上的落叶,星眸笑盈盈地望着她,如春风夏花,温柔灿烂。
“你不让我碰你,我便不碰你。天色不早了,回去歇着吧,至于李沐瑶,不必让福娘盯着,我自有安排。”
他声音温朗,像极了初秋的玉,残留夏日的温暖,沾染秋日的清凉,令人舒适至极。
秦落月没出息的沉浸在他的声音里,回过神后才嘟哝道:“我望月居的人凭什么你来插手?”
这句话声音极小,沈叙白听了也只当没听到。
是非大事上,秦落月从不会斤斤计较。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沈叙白抬手敲了敲膝盖,在书桌上一摞奏折中找出了压在最下面的志怪游记。
这书他已经看了一半,有几页上被他用珠笔圈了出来,皆是借尸还魂,亦或是劫后余生。
——他不会因为秦落月一句话就相信她这稀奇古怪的解释,不过看了这些志怪游记,沈叙白的心也放了下来。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况他亲眼见证了那药柜的存在,自然不必再怀疑。
只是不知,那药柜能否供得上兵部的需求。
秦落月回到望月居,交代福娘明日起不必再跟着李沐瑶,正挥手要她退下时,瞧见福娘面露犹豫,放下手问道:“还有事情?”
福娘支支吾吾,半晌才道:“王妃,那位瑶娘这些日子没怎么出门,可奴婢昨儿见到她的乐谱是新出的,奴婢竟不知她是从何得来的乐谱。”
唯一的可能就是伺候她的下人替她买来的,福娘便叫来客院的人询问,可是问了一圈也没有人承认帮瑶娘买过东西,所以她才来禀报王妃。
一本乐谱是小,可若王府中出了叛徒,这叛徒还在望月居,那就不是小事了。
外人不知王爷与王妃的感情,可福娘与琥珀皆是跟在王妃身边的,王爷对王妃如何,她们心知肚明,哪里还敢给王妃添堵?
因此她犹豫半天,才在秦落月的逼问下说出口。
这事的确怪异,秦落月记在心上,第二日一早便去寒山居,趁沈叙白下朝之际,将此事告诉他。
闻言沈叙白皱眉,让夜一去找琥珀查探此事,而后看向秦落月道:“府上的人不是不你招进来的吗?不曾查看过他们的底细?”
察觉到沈叙白话语中的怀疑,秦落月不由得捏起了衣襟,虽有不满,但还是心平气和解释,“王爷这话说的不对,我换掉的不过是几个管事和伺候的下人,况且这些人的底细我也让吴长安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当初招人之时,秦落月虽不知要注意哪些地方,但有琥珀和小水在,该调查的也都调查清楚了。
这会儿沈叙白提起此事,不禁让她心中不满,好似是她故意为之一般。
幸好琥珀来的时候将府上的花名册带来,后招进来的人都登记在册,夜一亲自核查并无问题。
秦落月坐在一旁,看着夜一合上花名册,虽然没有开口,心里总归不悦,这等小事,何需让夜一来办?
归根到底,沈叙白就是不信她。
待夜一确定无误后,她站起身道:“既然确定那些人没有问题,我就不陪王爷了。今日我还得陪外祖母去威远侯府,恕不奉陪。”
看着她气鼓鼓离开,沈叙白皱起眉头,“本王让你亲自帮她查验,怎的她还不乐意了?”
琥珀和夜一一左一右站着,闻言不禁对视一眼,皆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秦落月哪里会想到沈叙白是这般好心,乘着马车出了王府,忍不住骂道:“沈狗这般不信任我,不如给我一份和离书,咱们一拍两散!”
话音未落,马车便一个急停,秦落月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在车厢上,顿时红了一片。
“我就不该提他,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