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查出头绪

因四周都是外人,秦落月小声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位牧家表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城府极深的小人。”说话时,容瑰的语气中带上几分抱怨,听着也并不客气。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秦落月也从她口中了解到当初那件事的原委。

那位牧家小姐于乞巧节前来京城走亲戚,因此与昌平和容瑰二人结识,起初三人还算志同道合,可后来总有小打小闹发生,容瑰便渐渐与昌平生了嫌隙。

直到乞巧节那日,那位牧小姐准备了送给叙王的玉佩,还精心装在锦囊里,谁曾想,牧小姐出去乞巧的功夫,玉佩就不见了,后来却在容瑰的房里找到了那个锦囊和玉佩。

“后来可查清楚原委不曾?”秦落月好奇。

容瑰撅了撅嘴,“查是查清楚了,可那会儿牧芹春已经回南边渝州了,事情已成定局,事实就也不重要了。”

见自己引起她的伤心事,秦落月夹了块肉质细嫩的鲈鱼放在她面前,柔声安慰,“只是委屈你了。”

“哪里算是委屈了呢?”容瑰低下头,慢悠悠嚼着鱼肉,心尖被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楚覆盖。

便是父亲母亲也只劝她顾全大局,何曾想过她的委屈?

想也是,她是郡主,当然要以大局为重,自己委屈与否压根不重要,也只有皇嫂才会救她,关心她……

觉察到她眼底的泪光,秦落月的动作放慢,替她遮掩过去,台上的人正斗诗争艳,无论是溧阳长公主还是驸马都无心关心这处。

好在因为先前她救了容瑰和昌平,又压下此事未曾追究,两位长公主也没有为难秦落月。

既然是斗诗,必然有个彩头,其中最令人瞩目的当属溧阳长公主拿出来的玲珑玉佩,赐给了今年科考的探花。

“这玲珑玉佩不同寻常,据传里面藏着珍珑棋局,若探花有意,也可解解看。”溧阳长公主笑容和蔼,引起一阵惊讶。

秦落月起初不以为意,却在听到珍珑棋局时,突然心头起疑,牧芹春是靖王的表妹,她为何要给叙王送玉佩?

所说牧芹春心仪沈叙白,别说靖王,就是她的爹娘也未必会同意,更不可能让她送玉佩,还闹得人尽皆知,让两位郡主反目成仇。

她蹙紧眉头,趁着夹菜的时候,凑到容瑰耳边,“那块玉佩可还在?”

“在。”容瑰呷了一口酒,面颊浮上一抹绯红,“那玉佩关系到我的清白,我哪能轻易将它丢了?”,

借着容瑰醉酒,二人离开宴会,回了芳翠苑。

容瑰屏退仆婢,在衣柜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那块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玉佩。

“喏,就是这块。”

秦落月接过眼前的玉佩,放在眼前左右瞧了瞧,却未曾发现不对。

玉佩质地细腻,油润净亮,里面有镂刻的兰草纹并喜鹊衔枝图案,却并不完全镂空,就像是里面嵌了一块玉片似的……玉片?

她将玉佩凑到眼前仔细瞧了瞧,那玉片并非玉片,而是用蜡封上的纸!

确定那是纸,秦落月便在玉佩周边反复摸索,终于在喜鹊的喙出摸到了一个古怪的凸/起,她轻轻一按,那凸/起就落了下去,玉佩也从喜鹊的喙处一分为二,露出了里面的纸片。

“这是何物?”容瑰惊愕地看着这一幕,醉了的酒醒了大半。

玉佩放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都没想到里面竟然藏着东西!

“牧芹春离京后,可曾给叙王写过信?”秦落月一边小心翼翼用刀片将蜡削下来,一边问道。

容瑰不敢隐瞒,仔细想想,摇头,“不曾。我虽然不了解牧家的消息,但若是送到叙王府,蓝烟柔也不可能淡然处之吧。”

“那就是了。”秦落月勾唇,“既然从前不曾写过信,之后也不曾写过信,如何能证明牧芹春对叙王有意?”

想来不是有意叙王,而是想让他从这纸片里得到消息。

她将纸片外层的蜡削下来后,已经板硬的纸轻而易举便能打开,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却与靖安军有关。

“靖安军……我记得,好像在哥哥的书房里瞧见过这个名字。”容瑰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和盘托出,却也不足以解释全部。

“无妨。”秦落月安慰她一番,“这纸片之事,还得劳烦郡主替我保密。”

“皇嫂放心,我决不会说出去的。”容瑰正色应下,亲自派人将她送回叙王府。

秦落月进府后,立刻叫来天机卫,让他们调查靖安军的前尘过往。

天机卫如实相告,“靖安军曾是北伐军,华阳长公主驸马、溧阳长公主之子与辉阳郡主都曾经在靖安军中待过。”

北伐军……“什么时候的事?可是与此行漠北有关?”秦落月亦是不傻,很快便联想到这些事。

“两年前,阿塔族混乱,靖安军作为北伐军本该前往漠北,但后来不知为何耽误下来,只派了一骠骑将军前往镇压,靖安军也被撤销解散。”

对了!

这就能解释为何牧芹春要挑拨离间,又为何要送玉佩给沈叙白,若是当初这块玉佩送到了沈叙白手里,现如今在漠北的人就应该是沈叙白了。

看着那张纸片,秦落月眼眸微眯。

费尽心思让沈叙白去漠北,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让他镇压阿塔族混乱?

“宫中可是下钥了?”秦落月猛然起身,看向皇城。

“回王妃,已经下钥了。若想进宫只能等到明日了。”天机卫回道。

此刻进宫是来不及了,那只能先去找辉阳郡主。

“备车,去逍遥侯府。”

一炷香后,秦落月坐在逍遥侯府的书房里,对面静坐着逍遥侯徐渭年和辉阳郡主戚少音。

三人面前放着的正是秦落月从玉佩中取出的那张蜡封纸片。

“外公,外祖母,我担心王爷的兵里有奸细,须得派人提醒王爷小心。”秦落月恳切道。

辉阳郡主也想到两年前无疾而终的靖安军,脸色难看。

末了,她令人拿来令牌,推到秦落月面前。

“带上这个,你亲自去漠北,皇上那边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