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秦落月庆幸自己没有喝水,否则肯定要喷个满脸。
不等她回话,辉阳郡主继续道:“你们在一起的日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当初徐渭年那老东西同我一次便怀上了,怎么你们这么久,一点动静也没有?”
辉阳郡主想的是,若真是秦落月身体有问题,秦家本身就是大夫,自然会调养,沈叙白方才也不至于用那种话来搪塞自己。
可既然落落没有问题,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沈叙白有问题。
落落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搁在面前,若沈叙白还能无动于衷,问题可就更大了。
辉阳郡主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小,忙问道:“我问你,他身旁可有亲近的男子?”
见她越说越离谱,秦落月赶忙抓住外祖母的手,“外祖母,您别多想。王爷只是觉得根基不稳,暂时不便要孩子。况且我身子弱,打小/便养在药罐子里,贸然要孩子恐对母体有影响,王爷是舍不得我呢。”
没想到竟然是秦落月身子不适,辉阳郡主将信将疑,“他真的没有问题?”
自己怎么不知道那外孙何时变得这般体贴了?
见她不信,秦落月引导道:“若真是王爷有问题,他该着急才对呀。方才外祖母问话时,王爷的神色可曾有过变化?”
“呵!就他那张脸,能有什么变化?一年四季就像是模子里印出来似的,若非他是我亲眼瞧着出生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换了,便是皇上也没有他这般不苟颜笑的。”辉阳郡主哼了一声,但到底没再怀疑自己的外孙。
秦落月听着这话更觉得神奇。
沈叙白竟然是这样的冰山性情吗?可不对呀,从自己认识他开始,他便动不动发怒,最近更是格外爱笑,那模样怎么也不像外祖母说的这般。
二人聊完沈叙白,辉阳郡主又正了正神情,“你可还记得那位瑶娘?”
她乍一提起,秦落月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外祖母的视线落在屋外,她才想起,自己临走前交代过琥珀和小水,叙王府的示若拿不准主意便去请示辉阳郡主,更是将瑶娘也交过去了。
“记得。”秦落月点头。
“她倒是个有本事的,以琴音传递消息,却不是传给她的主子,而是传给她的上线,万花楼的一个花魁。”
“可是她怎知花魁娘子会过来?万一不过来,琴不就白弹了吗?”秦落月疑惑。
她让小水上了些茶水点心,将房门四开,半点不在意,有没有人偷听。
见她这般吩咐,辉阳郡主满意地点了点头。
想让人听才关上门,不想让人听自是得敞开了说。
“有中间人替她们传递消息。”辉阳郡主端着茶水,说了一半却不再往下说,显然是让秦落月猜来了。
秦落月也有心动脑,慢慢分析道:“说起来,姚良每次弹琴都已是深夜,那花魁娘子断不可能出门,深夜时分还在路上的,大约只有京城的更夫。”
“是了,正是在这附近打更的更夫。”辉阳郡主点头,“我将瑶娘带去逍遥侯府,那更夫便也跟去侯府,侯府附近都是我的卫兵,前来打更的面孔早就一清二楚,有陌生面孔出现可不就被抓过去了。”
不过纵然抓到了人,辉阳郡主还是叹了口气,“只可惜这两人都是硬骨头,不管是那瑶娘,还是那更夫都不肯开口。”
她虽有手段,如今却也老了,不愿意再见那打打杀杀的场面,再加上秦落月尚未回京,她便也无心刑讯逼供,就一直将此事拖到现在。
秦落月知道郡主仁慈,但这样下去不是事。
将瑶娘调入教坊司以不合法,若能问出瑶娘身后之人是谁,对他们调查蓟州城李家的事也是一大助力。
念及此,秦落月凑到辉阳郡主耳边说了个法子。
她如此这般说来,辉阳郡主眉头微挑,“这样真的有用?她会信吗?”
“我猜那幕后之人既然能把她调入教坊司,必定是向她许了什么,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一个是自己的性命,另一个便是她的姨娘。”
她在李家便观察过,李沐瑶颇有几分胆色,若非如此,幕后之人也不会选中她充入万花楼。
这样有胆有识之人,若能化为己用也是一桩好事,若是不能化为己用,也绝不能让她继续为人棋子。
秦落月稍稍这么一提醒,辉阳郡主脑海里便有了一道计划。
“还是落落甚得我心!”辉阳郡主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又不由嫌弃,“你也太瘦了些,过些日子便是冬日围猎,你这样怕是连马都上不去吧?”
听到围猎,秦落月的心有那么一丝丝激动。
她虽然骑过马,但还没有打过猎,那个时代早就禁猎了,她想尝试也没机会。
“外祖母可愿意教我?”她凑到外祖母身旁撒娇。
“如果你真想学,还需我教你吗?”辉阳郡主摇头,将她带去寒山居交给沈叙白,“你这王妃想学骑射,你是她的夫君,你来教她。”
看了一眼沈叙白似笑非笑的面孔,秦落月往后退了退,“要不还是算了吧。”
要是沈叙白冷着个脸,她说不定就答应了,可这位王爷笑起来比不笑更可怕,活脱脱一笑面虎,她哪里能算得准这位王爷的心思?
沈叙白扬了下唇角,“是啊,算了吧。落落胆子小,身子也弱,围猎时,她在旁边看着便是,让她上场,也不知是她打猎,还是猎物打她。”
……士可忍,孰不可忍!侮辱她可以,但侮辱她的体格不行。
秦落月杏眼一张,咬牙道:“王爷说什么呢?我这体格健壮,怎么就不能学了?怕不是王爷教不好,所以才故意激我吧?”
“王妃还是算了吧,围猎危险得很呢。”沈叙白仍旧摇头,挥挥手径直要送逍遥侯夫妇离开。
当着外祖母的面,秦落月哪里肯落这面子,“没有学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王爷这是怕了吗?”
“只要落落敢拜师,本王就敢教,落落敢吗?”
“有何不敢?”秦落月哼了一声,“那日后就请多赐教了,沈夫子!”
看着自己跳进坑里的红眼小/白兔,沈叙白笑容更甚。
“某定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