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送犯人过来的都是小兵,负责押送的人有一个鬼将就不得了。没想到这次是由判官亲自押送。
面对曾修远的问话,我如实回答,道:“他是我的朋友,犯了错,又担心他逃了,这才亲自押送。”
这话,曾修远不知道信不信,反正李大嘴是信了,怒骂道:“李长寿,你果然是这么想的,你就是想坑我。”
“李长寿,等我出来的,我一定要你好看!”
李大嘴叫嚣着,很是烦人!
曾修远随手一挥,李大嘴的嘴巴就发不出声音来。看着李大嘴上下移动,但说不出话的嘴巴,我哈哈地笑着。
“让你多嘴,现在说不了话了吧!”
曾修远伸手挥退了众人,只留下我和李大嘴在他的桌前。
“你送兄弟过来,不是简单的怕他逃走吧!是不是想替他开脱?”
我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曾修远,难道说,地府还能走后门的关系,把惩罚免了吗?
我正这么想着,曾修远就开口道:“你如果真的想帮朋友开罪,在审问的时候就该做好一切啊!来了我这里是没有办法作假的。”
“你要明白,手令只要下来,就没有更改的可能,必须走完全程,这是规矩,大德后土娘娘定下的规矩。”
“我是有心帮你,却也帮不了你半点。”曾修远沙沙的声音很是难听,却让我觉得心暖,至少曾修远是愿意帮助我的。
我是不是太容易相信人了?心里没来由生起这个念头,摇晃着脑袋,想将多余的想法扔走。
我对曾修远道:“我也没办法,我朋友的事情,证据确凿,我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曾修远判官,您掌管了刀山火海,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曾修远苦笑道:“你是真敢想啊!让我帮你徇私!”
曾修远嘴上这么说着,但最后还是道:“办法还是有的,其实受刑只是一个过程,到底是谁受刑,这并没有限制。”
“只要有人把刑法挨了,那我这里就能开具证明。”
听到这里,我顿时就蒙圈了,这不就是花钱买人替自己受罚嘛!地府真实太黑暗了。
李大嘴听到这里更是眼睛一亮,花钱买人替自己受罚这件事,李大嘴一点消息都没有,刀山火海的人瞒的真严实啊!
李大嘴嘴上不能说话,只能伸手过来拉我的衣服,十一可以这么办。
李大嘴的心思我哪里不明白,只要自己不受罪,他才不管规矩不贵的。
我心里也是不愿意让李大嘴受罚,但是买人受罪这件事,风险很高,这等于将一个把柄交到了曾修远的手里。
现在是自己和孙承武交锋的关头,如果有人跳出来,说我搞事情,我肯定会被直接罢免。孙承武确实是一只老乌龟,但抓到我的马脚怎么可能继续龟缩。
这个翻案只能放弃。
“曾修远判官,你有别的方法吗?这个方法的风险系数太高,我仇人很多,实在不敢漏马脚。”
曾修远再次盯着我,语气充满了不屑,道:“你信不过我?我手下的人嘴严着呢!绝对没人敢乱说话。”
“我自然是相信您手下的弟兄,但是我也不得不小心谨慎啊!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有危险的事,我还是不愿意去做。”
我这么说着,曾修远的脸上更是不悦。
“曾修远判官,您也别生气,实在没办法就算了。我们这就告辞。”
曾修远喊道:“别着急走,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其实替犯人这事儿,是有法可依的,很早之前,有一位判官,他的亲兄弟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在阳间坏事做绝。”
“到了阴曹地府需要上刀山下火海。判官公正廉明,对亲兄弟也是丝毫不手软。判官虽然顾全了公理正义,却损了兄弟情谊。”
“在亲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之后,他向大德后土娘娘恳求,愿意替兄弟抗一半的刑法。得到了大德后土娘娘的同意。”
“也就是在这件事情之后,刀山火海才有了替罪这一个说法。”
曾修远的意思我明白了,替罪是有法可依的,这个法也是大德后土娘娘认可的。
这是曾修远的意思,但对我而言并非如此,曾修远这些人分明就是找到了刀山火海的漏洞在利用漏洞赚钱。
当年大德后土娘娘是念在判官的兄弟情,这才网开一面,没想到成了曾修远这些人赚钱的工具。如果让大德后土娘娘知道自己的好心,被人利用,不知道她该有多伤心。
我自然是不愿意花钱买人来受苦的,李大嘴却一脸渴望的看着我,希望我能网开一面,别让他受罪。
一面是朋友,一面是道义,我能怎么选择?
看着远处的刀山火海,我深吸一口气,跪在了地上,向大德后土娘娘祷告,祈求用我自己来代替李大嘴,走完刀山火海。
在我的心里,我将我的纠结,将知道的一切诉说,不多时的功夫,大德后土娘娘就给了我回应。
火海之中,居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准字。
李大嘴兴奋地拉着我的手,他看到了准字,并不知道这个准字真正的含义,只以为是大德后土娘娘同意了用别人代替他。
我微笑着看向曾修远,伸出了双手,对曾修远道:“一切按照程序来吧!”
曾修远叹息一声,道:“来人!带李判官下去!”
李大嘴这时才醒悟过来,我这是要代替他去受罚。
他想开口,却因为嘴巴被曾修远封住而无法说话。
我微笑着看向李大嘴,“别婆婆妈妈的,不就上刀山下火海吗!这都是小事。”
“不过胖子,这次咱的账可两清了,以后别在我耳边嘀咕我欠你着,欠你那的!听着烦人。”
说着,我就跟着鬼兵向刀山火海走去。
我率先来到的是刀山,所谓的刀山,就是遍布刀子的山峰,山峰高百尺,悬崖峭壁之上全是锋利的刀口。
在鬼兵的示意下,我走向第一块刀刃,刀刃散发着寒光,好似我的手放上去就会被砍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