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帮。
夜不语以为是要带他去找失散的亲人,又或是给些银两让他吃饭。
可谁知在她应下之后,少年竟拉着她找了一块空地,捡了一根树枝,眼巴巴的看着她:
“可以教我写字吗?”
夜不语觉得荒谬极了。
本以为是个脑袋不正常的少年郎,想转身就走。
可看着他那双湿漉漉又可怜巴巴的眼神,一时间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同意了。
于是,她接过树枝,盘腿而坐。
“你要学什么字?”
少年盯着她想了半天:“我不知道。”
夜不语额间青筋蹭蹭往外冒。
这不闹着玩呢嘛。
在她将要甩手不干的时候,少年勾唇一笑:
“你教我写你的名字吧。”
夜不语也是无聊,于是也不管少年为什么非要学她的名字,便在地上用树枝划拉出了夜不语三个字。
随后,少年握着树枝有学有样的画了起来。
连着画了好多遍,还是不成样子。
夜不语索性抬手把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写,最终写出了完美的字来。
那是,少年也是这么同她说的:
“姐姐教我的,我定然放在心上。”
……
屋子是漏风的。
凉飕飕的风垂了进来,把夜不语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看着依旧笑呵呵的侄儿,没说话,只是把毛笔置于桌上,独自起身走了出去。
“姑姑,怎么了?”
褚平川把东西随便收了收,也跟着走了出去。
夜不语并没走远,只是蹲在院子里看着今天种下去的秧苗们。
因着有了仙术的催化,长的快的甚至已经冒出了嫩绿的小芽。
褚平川惊呆了:“姑姑,这是怎么做到的?”
夜不语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可不就是天机么,她并不打算细说,只是继续盯着芽儿发呆。
褚平川看出夜不语心情不好,索性搬了两个板凳过来,同夜不语一人坐了个,随后抬头看向夜空。
璀璨星空下,月儿高悬。
夜不语回眸看着自家帅的不像话的侄儿,忽的开口喊:“鬼面。”
“姑姑在喊谁?”
褚平川面带疑惑。
夜不语看着他惊诧的目光,默默摇头。
想来是多想了,。
她将心底的疑惑彻底压下,起身走回屋里。
随意往桌上一瞥,只见方才写字的宣纸已然不见。
或许是被他收起来了。
夜不语也没管,径直走进了屋里准备睡觉。
这一夜,许是心神宁静,竟一夜无梦。
“咯咯咯……”
“咯咯!”
“哇!”
“……”
本该睡个好觉。
可夜不语一大早就被窗外的各种叽叽喳喳的声音给吵醒了。
她满身的怨念,最讨厌在睡觉的时候被吵到了。
夜不语用被子蒙着头睡了好半天,除了将自己憋的咳嗽之外没有半分帮助,只能叹了口气起了床,想着到院外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出来时她特意看了下,便宜侄儿不在家,许是出去了。
她没有在意,只犹自走到种菜的小棚里,却忽的发现昨夜冒出来的几根秧苗芽不见了踪影。
再细细一看,鸡圈里多了几个小洞,正好能容下小鸡钻出来。
夜不语气的牙痒痒,犹自动手把放在墙边的木板拿了来,哐哐几下就给钉了个严实。
她拍拍手:“我看你们这回还怎么偷吃我的秧苗。”
随后,警告似的瞥了一眼静静站在边上的小黑,随后回了屋。
仙术早已不知不觉灌入土地找中,她只需管好这些嘴馋的家伙就行。
晌午,褚平川还是没回来。
夜不语索性走进厨房,随便看了眼菜系,抬着锅就开始煮起了面。
饱餐一顿下来,夜不语心满意足的继续搬着凳子去看秧苗的情况。
不亏是灵泉水浇灌的,这才多一会儿就已经又冒出了几个小芽芽。
夜不语来了兴致,凑近看了看,长的也挺结实。
想着拿笔墨记录下来,毕竟是第一次种田,对于许多事情还是需要认真记录。
这可都是经验之谈啊!
于是,夜不语起身朝屋里走去,拿着笔墨就出来。
可谁知,方才还绿油油的芽儿此时已经被啃的千疮百孔。
夜不语简直要抓狂,再看一眼,发现是地里有虫子,闻见如此香甜的气味,自是一个二个趋之若鹜。
她深吸一口气,时刻告诫自己——
生病不好,生病不好!
于是又种,这次她的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再种,再施法。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夜不语在经历了虫咬,突然下大雨把秧苗淹死等反常现象,总算是知道了些什么。
夜不语恍然,拿着几颗尚未注入灵力的种子丢进地里,随后悠悠闲闲的拿起扫帚扫起了院子。
倘若真是她所猜想的那个样子,倒还有些难办了。
夜不语盯着那处沉思,手中的扫把一下下的轻轻扫在地上。
……
直到日暮西沉,褚平川才风尘仆仆的回了来。
夜不语看着他这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由问:“你去干嘛了?”
褚平川勾唇:“自是去赚钱了。”
夜不语蹙眉:“咱们有钱。”
褚平川摇了摇脑袋:“非也非也。”
说着,便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巧的小木盒,直接塞到了夜不语的手上。
“姑姑,打开看看。”
夜不语好奇打开,里头赫然是一支漂亮的木簪。
木簪雕刻的不甚精细,可上头的细纹和装饰却别有一番风味。
褚平川轻笑一声,漆黑的眸子盯着夜不语,“我今日出去做工钻了八十文,七十文买了肉和米,剩下十文给姑姑买了簪子。”
“我没什么本事,只有一把子力气。”
“等日后赚了钱,我给姑姑买金簪金步摇!”
平白的,夜不语的心有些触动。
她将木簪握在手中,抬眸看向褚平川,莞尔勾唇:
“行,我等着你的金簪,金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