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做思考后,向芷拐进了一家书画店,买了一个信封,还有一张空白的信签纸。
她将信签纸塞进信封,又用小刀小心翼翼的将火蜡割取下来,在烛火上燎了燎,贴在新的信封上。
而后将带着信超东宫的方向去了。
太子萧豫,今年四十二岁,是梁帝的二子,在太子位置二十余年,兢兢业业,谁见了都得竖起大拇指,称一声贤德太子。
向芷边走边低头思忖,萧豫似乎没有理由害她父兄啊,一则他是下任的皇帝,二则父兄对他礼敬有加,更不会是私人恩怨了。
一定要说恩怨的话,那只有一条,他曾经想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大哥但却被父亲以年龄相差太大拒绝。
“呦,向大姑娘!”
听见有人喊她,向芷抬头看去,应当是哪家的小姐吧,不过她不太认得。
黎婉比向芷要大五岁,要真算起来,她俩其实不太能算是同龄人,外加黎婉年幼便跟随父兄练武,很早就上了战场,因此京中这种贵妇名媛的,很多她都不太认识,最多就是个眼熟而已。
譬如眼前这两位,她搜遍了脑中的记忆,也只能隐约想起,这两位似乎是向晚的闺蜜。
“难怪晚晚和勇毅侯府的婚事告吹了,我要是有个这样不修私德,青天白日在外乱晃的姐姐,我也嫁不出去。”
“你瞧她穿的那样,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
“噗嗤!跟地里的农妇似的。”两人捂嘴偷笑。
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向芷停在两人面前,一双靓眸盯的两人心里直发毛,对视一眼后,左边那个一身天水碧颜色的小姑娘站出来道,“你干什么,难道我们说的不对吗?”
“别跟她废话,没人要的老姑娘。”
向芷原本不想和她们二人计较,着急去东宫。
不过没人要和老姑娘两字,还是小小的刺痛了下她的心。
她倒退回来,一巴掌扇在右边那个身着蕊黄色长裙的女孩脸上。
“你……你干什么。”女孩被打的有些懵,后退两步,捂着脸靠在马车侧面,“你竟然敢打我,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我朝以儒治天下,不管你是谁,当街说人坏话,我便可以替你们父母教育你,何况你们是向晚的朋友,于情于理都应该随向晚喊我声姐姐。”向芷近来练功练的很有成效,内力让自己周身的气场增强,随随便便唬住她们二人还是很容易的。
说罢,向芷看向另外一人,那位身着天水碧裙子的女孩。
女孩也被吓了一跳,伸着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她道,“你……你别过来,我父亲是指挥使参将霍青,你……你……要是打我,我就告诉我父亲!”
“指挥使参将?”向芷回想了下,还真有这号人。
印象中,霍青老实本分,怎么会生出个这样的女儿。
“霍将军勤勉一辈子,血里来血里去的,年愈不惑才终于混成三品指挥使参将,要是一世英明毁在你这个女儿身上,你猜他会不会打死你。”向芷步步紧逼。
“你……怎么会知道我父亲。”霍阮是霍青老来得女,平日里宠爱异常,虽然没打过她,但是上次他哥哥只随口说了句黎家不好,便被吊起来打到奄奄一息。
天色将晚,向芷不愿跟她废话,于是伸手拽下她的腰带。
“你干什么?”霍阮伸手要抢,却总是差一点,怎么都抢不到。
“想要?”向芷晃了晃手上的腰带,“你站在这里,面壁思过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我便将它还给你,否则我就送去文相那,顺便跟他说说霍将军的好女儿。”
“诶,别!”霍阮立即服软,他爹最要面子了,要是捅到文相那,他爹必然恼羞成怒。
向芷指了指五米开外的茶楼,“我就在那等着你,两个时辰之后见。”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进了茶馆,问小二要了个包间后,便立即从后窗户上翻出了茶楼。
她想通过接近许北安查到些什么,但也不想太大张旗鼓引起公愤,尤其是顾鹤莲,要是顾鹤莲知道她帮许北安通风报信,不说弄死她也快了。
东宫门口,她用帕子蒙住口鼻,系在身后,按照许北安所教,三长一短又一场的的敲响了大门。
很快,一个小厮便探头出来。
向芷将信封递给小厮,压低声音捂嘴说了句,“许侯爷让我转交给太子殿下。”
随后,快步离开,消失在街角。
直到走出两条街,她才靠在墙上,略微松了口气。
“喂!”
突然,她肩膀被人拍了下。
她回头,无语,“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而且你是个死人,不随便出来吓人不是基本道德吗?”
顾鹤莲拿着碗酸酪,嚼嚼嚼,“我出声了呀,喊了你半天,可你没反应就算了,还越走越快。”
“你走那么快干嘛?后面究竟有谁在追你。”
“没谁!”向芷气鼓鼓,抢过他的酸酪一饮而尽,就像小时候从他手里抢酒似的。
顾鹤莲愣住。
向芷也后知后觉,有些不妥,于是轻咳两声道,“咳咳,我方才在干大事,所以被你吓了一跳。”
“什么大事?”
向芷没敢说许北安的事,只说自己想了个好办法,给太子送了张空白信封。
顾鹤莲乐了,“这主意好,要是得了你这封信的人立即行动,那么说明他必然是许北安的同伙。”
“来啊!”顾鹤莲一挥手,从屋檐上刷刷跳下来好几个影卫,“你们几点,同样的套路,那个有名气的,都送一遍。”
向芷连忙拦住,“那上面的火蜡封印,很难弄的。”
“慌什么?”顾鹤莲睨了她一眼,又吩咐了几句,接着向芷就见识到了金钱的力量,与镇远侯印材质有些像的石头大大小小排了一排。
“怎么样?”
“还得是你。”向芷撞了下他的肩,“好了,任务艰巨,任重道远,那你去送吧,我就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