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子一天天过去。
及至麦收，官方再次颁布新政策--解散大食堂。
四棵杨没人不高兴。若是在往年，人们定要敲锣打鼓，热闹好几天。此时大家刚从大饥荒里缓过劲，没心情热闹。不究咋说，这是高兴事儿，万磙子买过一串鞭炮，在四棵大杨树下放了，算作庆祝。
老五却不开心，抱头在院中闷了一整天。
“老五?”白云天盯住他看一阵儿，叫道。
老五没睬他，顾自问在那儿。
“咋哩，抱头干啥?”自云天提高声音。
“唉!”老五长叹一声。
“咋哩?”
你……你说，这……这大……大食堂昨……咋能说……说不吃就……就不吃哩?”老五转不过弯，瞪着两只小眼直盯白云天，
“你问我，我问谁哩?”白云天故意拿他开耍。
"这……这这这……这其……共……其产主义说……说……说不
就……就……就不共了?
“我咋知道哩?”
“你……你……你是大……大干部，当过多年政……官方，昨…咋能不……不……不知道哩?
“老五呀，你真的还想吃?"
"这……这……我……我也说……说不清，一下子不……不让吃怪……怪让人难……难受哩!”
“堂不成勺了，你是难受这个，是不?”白云天点破题，哈哈笑起
来。
老五脸色通红，别过脸去。自云天不知道的是，他的难受不在案勺，而在香竹。要是香竹的手里有粮食，就没东西拴佳她的心了。再说，大食堂一解散，他就得跟过去一样，一个人吃，一个人烧。不像这阵儿，有人烧饭，有人刷锅，掌勺的权力却在他一人手里
二人扯会儿闲筋，风扬过来寻他，说是大队开支委会，请他参加。东方红大队共有十二个党员，四个支委。雪梅是支书，得旺是副书，两个支委是风扬和白云天。
人到齐后，雪梅宣布开会。雪梅很兴奋，上身穿着花格子衬衫，下半的身体穿条灰裤子，脸上泛出浅浅的红星，好像喝过烈酒似的。
“后响到社里开会，”雪梅手里拿出一张报纸，“这是会上念的我字认得不多，还叫万支书念!"
雪梅将报纸递给风扬。风扬对她仍旧叫他万支书十分在意，拿眼看她，见她也在用眼看自不再说什么，接过一看，竟是《民众日报》，当即振作精神，念起2、来
报上讲的是包产到户的事，说是有地方实行包产到户，就是把土包给农民，由农民耕种，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大大提高，粮食大丰收。
就……就不吃哩?”老五转不过弯，瞪着两只小眼直盯白云天，
“你问我，我问谁哩?”白云天故意拿他开耍。
"这……这这这……这其……共……其产主义说……说……说不
就……就……就不共了?
“我咋知道哩?”
“你……你……你是大……大干部，当过多年政……官方，昨…咋能不……不……不知道哩?
“老五呀，你真的还想吃?"
"这……这……我……我也说……说不清，一下子不……不让吃怪……怪让人难……难受哩!”
“堂不成勺了，你是难受这个，是不?”白云天点破题，哈哈笑起
来。
老五脸色通红，别过脸去。自云天不知道的是，他的难受不在案勺，而在香竹。要是香竹的手里有粮食，就没东西拴佳她的心了。再说，大食堂一解散，他就得跟过去一样，一个人吃，一个人烧。不像这阵儿，有人烧饭，有人刷锅，掌勺的权力却在他一人手里
二人扯会儿闲筋，风扬过来寻他，说是大队开支委会，请他参加。东方红大队共有十二个党员，四个支委。雪梅是支书，得旺是副书，两个支委是风扬和白云天。
人到齐后，雪梅宣布开会。雪梅很兴奋，上身穿着花格子衬衫，下半的身体穿条灰裤子，脸上泛出浅浅的红星，好像喝过烈酒似的。
“后响到社里开会，”雪梅手里拿出一张报纸，“这是会上念的我字认得不多，还叫万支书念!"
雪梅将报纸递给风扬。风扬对她仍旧叫他万支书十分在意，拿眼看她，见她也在用眼看自不再说什么，接过一看，竟是《民众日报》，当即振作精神，念起2、来
报上讲的是包产到户的事，说是有地方实行包产到户，就是把土映络农民，由农民耕种，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大大提高，粮食大丰收。报上还说，这种做法不见得是坏事，同时列出四个“有利于”于提高社会主义的劳动积极性，有利于巩固无产阶级专有，有利于抗御，即有利修正主义，有利于战胜自然灾荒
风扬念完，将报纸放在一边，
雪梅拿过来，捏在手中，心情激动:“这可是新鲜事儿，社里没肯定，也没说不让搞。散会后，我问韦署记，咱这里能不能包产，韦署记没说中，也没说不中。我候一会儿，见他没吭声，就拿上报纸回来了。”
“我没听明白哩，”得旺皱起眉头，“照这报上说，不是又把地分下来吗?
“是哩!”雪梅点头，“这话我也间过韦署记，韦署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让我学习报纸!”
"要是这样，倒是好事，比解散食堂还要好，我举双手赞成!”得旺首先表态。
好是好，”风扬掂起烟袋，在裤管上搓两下，“只怕又是个坑。前两年、上级让咱放日天炮，炮咱放了，倒成错了，把我当做钉子拔了。这阵儿又让包产到户，不定又是谁倒霉!”
白云天见他提到日天炮，大疤脸一红，垂下头去
雪梅白风扬一眼:“哪壶不开你偏提哪壶!不管倒还是不倒霉我只想问大家一句话:包产到户，好还是不好?要是好，咱就干!要是不好，咱就不干!反正社里没说话，于与不于都在咱!”
大家伙再次闷住头，谁也不吭声。
“白署记，”雪梅转向白云天，“你是大于部，见的世面多，你说说，要是在咱东方红大队包产到户，中还是不中?
白云天抬起大疤脸，直盯盯地瞅着雪梅。雪梅被他瞅得心里发毛脸色越发红润，小声道:“白署记?"
“我早说过，我不是署记了。我，”白云天缓缓应道“雪梅同志，我是你的社员，青龙是我队长。我比你大，你可叫我老白。要是不嫌弃，你叫我大哥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