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应允

姜绾并不希望给李秀花太多的压力。

她也是个可怜之人。

但是终究这女子的身份背景非同一般。五年将她留在身边,怕已经是一个极限。

“多谢小姐挂心。”

李秀花稍微怔然了一瞬,眸光轻轻晃动,却很快敛了下去,起身,拿起了姜绾此前进宫便准备的夜行衣,回去了自己的房中准备。

“小姐!”

“要传膳吗?”

姜绾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淡淡的敛下眼眸,心中忐忑,口中已经不动声色的吩咐了柳儿:“传膳。”

皇宫内部,金銮殿上,今日,也同样热闹非凡。只因,今日的殿上,来了一位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人物。

而此人,也正是姜绾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见到,并看穿其身份的鄞国国师,玉笙寒!

鄞国是个存在信仰的国家。国师的身份,在朝中,完全不亚于一品相国与大将军。便是那等开朝元勋,在国师的面前,怕是都要礼让三分。

金銮殿上,此刻正聚集了许多的朝中大臣,其中不乏位高权重者,可面对那站在最前方,一席黑底云龙纹朝服,头戴银冠,简单以墨玉簪子绾起的国师玉笙寒,却还是要礼让三分,退后三尺,将最前方的大位直接让给这位面若冠玉的男子。

“启禀皇上,近日来,西北连月大旱,不见好转,依臣看,祭天,还是要提前为妙。”

“没错,刚好国师也在,此番祭天,想来必然能得到苍天垂悯,护佑我鄞国国都繁荣昌盛。”

皇帝听此,点点头,倒也觉得此番将祭天的时辰提前,也不失为一个锦囊妙计。一来,可以为国祈福,二来,自然也可以安定百姓之心,一举两得之策,倒也甚妙。

可殿上站着那面若冠玉之人,此时,却只是略微垂眸的站在那里,恍然这天下间,就没什么能入得此人之眼。

皇帝那一脸的雍容仪态立刻变得温顺许多,将面对其他朝臣时犀利的容色微微收敛些,看向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国师玉笙寒。

“国师如何决策?”

这事,明显还要看玉笙寒之意。

殿上的朝臣听此,皆面色各异。

原本,按着其他国家的吏治,这国师,顶多祭天祈福时候出来做做样子也便罢了,根本也无权朝政。

可鄞国却不同。

玉笙寒非但有能随意出入皇宫的权利,甚至还能干预朝政,对一些朝中事宜,他手中,甚至掌控着生杀大权。

此情此景,若是放在其他的周边国家,怕是都要嗤之以鼻。可这里毕竟还是鄞国。国师干政,无人敢多置一词。

轻轻的抬起眼眸,看到皇帝正殷切的望着他,询问他的意见,玉笙寒却只是浅薄的笑了笑,对于那开口之人的话语,完全没放在心上,不紧不慢的将视线偏向身侧,望着那方才提议早些几天的大臣,道:“莫不是礼部也只能像得到这些俗不可耐的祭天之法。兴许糊弄百姓还好,可若真的想要平息那西北旱灾,怕是还要各位大人将此前吞下去的全都给吐出来才好?”

玉笙寒直言不讳。

当场,有些人的面色已经挂不住了。

“皇上,臣……”

可皇帝的面色,却马上阴沉了下来,当下便冷哼一声,愤怒的拍了下身侧龙椅,对一直站在旁侧未开口的俊王爷道:“此事,便交由你来安排。至于祭天,闵大人,想来,还是推迟些,等到这件事情全部查明再做定夺。好了,你们无事都退下吧,朕累了!”

交代完,皇帝已经起身,面色不适的由着身边的太监扶着,回去了寝殿歇息。

玉笙寒好笑的冲着边上那面色难看的礼部尚书闵大人一礼,转身大跨步的离开了金銮殿,似乎身后那所有人面色各异的情形,他根本就没发现。

只不过,他的一句话,这些个朝中的大臣却不能置之不理。额头冒汗不说,当下自己咬舌头,不知为何无缘无故的提及了那祭天一事。

殿门外,善德苑夫子却早已经恭候多时,听闻今日玉笙寒会来皇宫,老夫子马上随同俊王妃一起,等在殿外,瞧见那人,皆弯身一礼。

玉笙寒冲着夫子点点头,瞧出来,二人似乎寻他有些话想说,便主动邀请:“二位可随我移步御花园?”

“再好不过。”

老夫子松下口气,害怕这位不答应。

俊王妃也松了口气。

三人一同来到了御花园的八角凉亭落座。

此处,也早已命人备好了茶点,悉心款待玉笙寒。

周边宫灯亮着,还刻意选用了琉璃做灯罩,似早已经听说,玉笙寒喜欢这样的灯盏。

俊王妃与夫子相视一眼,也很快说出了今日寻人的目的。

“老夫与王妃听闻国师现身,便斗胆,想要请您得空移驾善德苑。此番宫女选中的氏族女子中,不乏有那天资聪颖之辈,老夫与王妃娘娘除了想将这一批氏族女子先给国师大人您过目之外,也想着,是否能劳您大驾,亲自前往善德苑,为这一批氏族女子授课?”

“是啊!”俊王妃听完了夫子的话,也马上跟随劝说,“此番宫外的八名氏族女子,都是本妃与皇后娘娘亲自甄选。若能得到国师亲自指导,相信,此事日后传出去,也能成为一段佳话。”

鄞国百姓,无人不知玉笙寒,无人不晓玉笙寒。可知道其真正的姓名长相之人,却少之又少。

世人只道:陌上人如玉,国师世无双。非但样貌出类拔萃举世无双,便是那一身神秘莫测的本事,也是无人能出其左右。

如若哪家的姑娘能得到国师的亲自指点,那自然就是一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玉笙寒颀长如白玉的手指,轻轻捻动茶杯,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却像是含着光般,微微垂下间,没人能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玉笙寒,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身边的每一次劫难,你都要帮我顺利度过。”

“我不求此生平平安安,只愿家人相安无事,喜乐到老……”

脑海中,似乎仍旧是那人曾经在他面前说过的话,那般的笃定,那般的自信。没有一丝一毫的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