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心现如今,满心满脑子,都是在想着,如何再攀附高门大户,让自己重新得到姜堰的宠爱。
她这般残躯,已经没办法再嫁给他人做正室。便是做妾,也还要看对方家里同不同意。
高门大户,她是甭想要再嫁。
可姜绾却是不同。
只要一想到,她曾经不过也只是名义上成为了皇帝的妃子,并未入宫……
现如今,整个的京城即便人人皆知姜绾曾经遭到天罚,实乃不详。可毕竟,她还是姜府嫡女。这般身份,是永远都变不了的。
将来,说不准哪时,便有那不长眼的,娶了姜绾回去当正室,那她,在姜家,岂不更是一个笑话?
苏砚心整晚噩梦连连,几乎都是孩子被打掉,姜清怀继承了姜府财产,成为了姜府老爷之后,将她跟母亲一同送去别庄当牛做马……
那画面,万般清晰,委实让人难以忽略。
“不成!”
“莲儿,莲儿!这死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
眯眼,苏砚心的心底越发的不是滋味了。想着,还是要找苏氏,商量下接下来的打算。
“二小姐,您……您找我?”
莲儿脸上还有个血红的巴掌印子,战战兢兢的站在苏砚心的面前,整个人瞧着,抖若筛糠。
苏砚心不得意,恨不得上前再掌掴莲儿,可抬起的袖子,却在想到今后还用的上这丫头的份上,冷哼一声,落下。
怒瞪着莲儿道:“去将我母亲叫来此处,就说,我身子不适,让母亲带人来瞧瞧。快去!”
“是,二小姐。”
柳儿立马弯身一揖,前去叫苏氏前来。
苏砚心因为此前闹的太凶,还去了姜绾的院子耀武扬威,被姜堰得知后,人已经被禁足,不得踏出院落。
苏砚心想到此处,更加的糟心。
脸色依旧还没彻底的缓过来,身子偶尔还会痛,苏砚心当下一把砸了木桌上的茶杯,脸色一会儿狰狞,一会儿颓然,一会儿又露出来万般憎恨,似乎眼前所立着的屏风上的画卷美人儿,就是那姜绾一般,苏砚心越瞧,越窝心,上手便要毁了那美人儿屏风。
“住手——”
苏氏刚好走了进来。
瞧见苏砚心竟然上手就要毁了那价值千两的屏风,当时心下一抖,生怕再让他人瞧去,告知老夫人与姜堰,那苏砚心便也算是彻底的完了。
“娘……”
苏砚心眼底带着满满的憎恨,看到苏氏来了,当时便咬紧牙关,直接扑到了苏氏的怀里抱怨:“如今我已经被陆王府赶了出来,想到将来,女儿就这般毁了,我不甘心呐!”
苏砚心哭诉。
晨时去寻那姜绾的不痛快,竟然还反被打了一巴掌,苏砚心想想都来气。
苏氏无奈,眼底也流转着丝丝缕缕的恨意,可她们母女现在还能如何?
苏砚心忽然想到什么,抬起脸来,用那张梨花带泪的面容,焦虑的望着苏氏,说道:“娘,为今之计,女儿只能想到一条出路,那便是重回陆王府。再怎么说,我第一个孩子也是他陆恪的!生是他的人,死也得做他陆王府的鬼。他想要尚公主,安安心心的当他的驸马爷,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苏氏瞧着苏砚心这般憔悴,焦虑。也明白,她现在的处境,也只有重回那陆王府一条路可走。
可以前并不晓得那惠远公主竟然是这般刁钻蛮横之人。现如今已经彻底的明白,那惠远公主绝非什么省油的灯,苏氏只怕,苏砚心想要重新回到陆王府做妾,难如登天。
“想回去,你可有法子?”
苏氏也无奈,只得询问苏砚心,心中有什么想法没?
光是想,那便永远都不可能的。
惠远公主可是皇帝的心头肉。自小病体缠身,皇帝当做是眼珠子般的对待。
如今好不容易成家,嫁去了陆王府,却依旧在宫中设下府邸,可见,皇帝对其的宽厚并非一般。
苏氏怕只怕,苏砚心有这想法,也没那气运。
苏砚心想了想,目光微凝,却是在苏氏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苏氏蓦然瞠大双眼,觉得苏砚心是否疯了!
可那双如同苏氏一般的狐媚子双眼中,却是完全没有任何的迟疑。
苏氏想了想,便也只好叹气,咬牙,眯眼,当机立断的开始下去安排苏砚心所诉之事。
姜府上下,也因为苏氏那边安生了几日,变得安静下来,全府上下一派宁静。
姜绾今儿晨时被姜堰身边的小厮通传,前去前厅用早膳,还准备了她最喜爱的酿圆子。
姜绾也只是脸色默默一笑,并未拂了姜堰的面子,吩咐柳儿:“准备下,去前厅用膳。”
“小姐,今儿老爷那边怎的这般勤快?”
这几日,姜堰的院子,还有老夫人那边,可都一直沉寂着,谁都没来西院传话。
姜绾这几日,也都因身子不适,并未去老夫人的院子请安。
今日晨时,前院那边却忽然派人来通传,柳儿便不由觉得有几分稀奇。
姜绾心中大底能猜想到,定然是因为姜堰在朝中不顺意,是以,想让她多去俊王府走动走动,也好在俊王妃面前提提有关于他的事情。
如此一来,俊王爷在朝上也能帮衬一二。
姜绾听得柳儿好奇,不由得摇摇头,瞧了一眼立在门边,一句多余的话都不问的李秀花,忍不住再次敲了柳儿的头,道:“从今儿起,你便每日都抄写那《往生经》,不抄写到明白了其中真谛,你便莫要再开口说一句话!”
“啊?”
“小姐,还是不要了吧?”
那《往生经》,可都是一些纷繁复杂的佛文。一般喜欢读那种书籍的,不是寺庙里的和尚,就是那高门侯府后院的老夫人一辈。
柳儿自认还年轻的很,并不想要整日里埋头礼佛,口中碎碎念那什么佛门道语。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姐,您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下次再也不好奇了,奴婢发誓!”
柳儿瞧着姜绾那坚定的目光,当下便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