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子铭迅速的捕捉到“又”这个字,分析斗台两方的表现,对此事了然于心。这泼辣侄女果然圈钱有一套,坑蒙拐骗,占了三样。
离明忿忿不平,“爷,这作假作得也太明目张胆了。俩人分明都没用尽全力,你掐一下午的脖子,我戳一下你的肚子,根本不痛不痒。这是打架吗?这分明是斗舞啊!”离明也是会些功夫的。
这摆明了是个骗局啊!黑店是真黑啊!
“嘘,小声点。”一旁人吓了一跳,赶紧拽住离明的胳膊让他住嘴,“你们是新客吧?怎么连这都不懂呢?黑店的赌局一直都是平局,这是同福客栈的规矩。”一副你们见识太少的模样。
离明不服气,刚想据理力争,央子铭一个淡淡的眼神过去,他就乖乖闭嘴了。
央子铭有些后悔跑这一趟了,就算回到京城,宋九歌也未必会乖乖受人摆布,还说不定会闹出什么花样呢。大哥的筹划怕是要化为泡影了。
央子铭感叹着,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这幸亏不是他的女儿,又不需要他操心,同时也忧虑着,将她请回京,和回京后的事。
“与其说是规矩,不如说是客栈的特色,别的地方你见过吗?也就咱大漠,咱同福客栈才有。”与有荣焉的样子。
离明都没眼看了,鄙夷,这也太贱了,上赶着送钱,还很骄傲?
“至于谁定的倒是不清楚,老早就有了,我是三年前来大漠边疆送粮草,那时就是这样的规矩。”
“就没人有意见?就没有人押平局吗?”南来北往的,什么样的人没有?难道都买账?离明不太相信,这也问出了央子铭的疑惑。
客人砸吧砸吧嘴,停顿了一下回答道,“这也就算了一种表演吧,等于是花钱看一场武斗的表演。在这大漠之中,人烟稀少,生活甚是枯燥乏味,大家伙都乐意看,打发打发时间,热闹一下。再说,于此往来之人,或者经商、或者与官府往来、或者游侠剑客,都不是缺那几两银子的主。”说罢,那人便站了起来。
“去哪?”离明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
“斗武过后,可以去掌柜那点菜,平时的稀有菜品,今日都可以一饱口福了。”熟客一边说一边往柜台走,“不过上房也是有些特权的,可以找小二优先上菜。”
“小二,来上菜,把所有平时的稀有菜品都来一遍。”离明在央子铭的眼神示意下紧忙点菜,毕竟要把刚才投入的赌钱赚回来点。
大厅里就坐满了客人,菜香味混着酒杯相碰的声音,众人饮酒作乐,好不热闹。
在这种氛围中安九歌继续数银子,丝毫不受影响,而客人们也是见怪不怪。
安九歌数完银子,用一块蓝布一兜,便准备离去,被一眼尖的客人看到,打趣说“老板娘准备把银子拿去金库藏起来喽!”
“那必定是啊,在这明面上摆着这么多银子,任谁也不放心啊。”安九歌伶牙俐齿,迅速地接着那位客人的话。
“那姑娘快快去藏起来吧,小心丢了银子肉疼。”另一人高声附和着。
众人的一阵哄堂大笑,安九歌摇着手,“走了,走了,我去安置银子了,大家好吃好喝。”红色的身影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央子铭在心里帮安九歌估算,只刚才那一会,她至少挣了百两银子,这钱挣得比抢来还轻松。
见安九歌走后,央子铭扭头张望了一下,他装作随意的样子,问旁边的客人,“老板娘武功厉害吗?”之前见过她拿鞭子抽人,力道拿捏的正好,不像是没练过的。但她刚才脚步沉重,又不大像基础的样子。
“厉害,厉害,老板娘的鞭子挥舞起来,无人能敌啊!”这人嘴上赞着,表情却十分怪异,一副你开什么玩笑的样子。
他的同伴朝回答那人翻了个白眼,好心解惑,“要说老板娘的性子,那真是泼辣厉害。要说起来武功,那可真是不敢评价。”
“姑娘家家的,细皮嫩肉,怎么能看着也不像练武之人,也就鞭子舞得花哨些。但是老板娘性子泼辣,能力出众,”客人左右环顾,慢慢压低声音,“再加之与官府来往密切……”
“咳咳咳,你扯得太多了。还望仁兄见谅。”他的同伴撇了他一眼,提醒他话说得不合宜,然后微转头向央子铭表达歉意。
“没有没有,受教了,多谢。”央子铭抱拳谢过,眼底仍是疑惑,习武之人多是从小练习,日日不弃,如此也要十多年才有小成。但是侄女满打满算才十六岁,这段时间从未见她练过功夫,怎么可能会是高手?
如若安九歌武功甚差,她的鞭子又是怎么舞得如此精妙呢?她的鞭子又是从何学来的呢?一个女子在大漠立足,教她鞭子的人又怎会不让她深练武功呢?况且,一个女子又怎么仅靠着官府受到那么多人的尊敬呢?一切都似乎解释不通。
对于安九歌,他可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吕柯戎马半生,征战沙场,有着如今的地位,凭借的就是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也就是那些在他手下驻守边疆,抵抗外敌的士兵。
他感谢那些兄弟。
无数次的明枪暗箭冲着吕柯而来,那些士兵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了他的身旁……
“报!将军,安九歌姑娘的粮草药酒送到。”士兵请示的声音将吕柯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吕柯又惊又喜,没想到安九歌如此迅速。在严寒与大战的双重夹击下,吕柯已经愁了数日,眼下粮草已到,心里的一根弦也稍松了。无论自己再穷再冷再饿,也不能让自己的士兵受寒受饿。
吕柯爱兵,士兵们敬他忠他,这是将兵相惜,也是吕柯战功赫赫、久立边疆的原因。
吕柯来到营仓,看到军师满脸欣然地详数着伤药,心中涌上一股暖流,边疆驻守将士十多万人,所括国土几十万平方公里,若只是靠自己,是难以管理的,多亏军师愿配自己左右,替自己分担许多,把军中管理得井井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