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气鼓鼓，却又不能说什么。
人家是容珏未来的妻子，还是官配，不想让容珏和异性接触，倒也可以理解。
她点点头：“那你照顾好他，我先走了。”
百无聊赖地从东宫转回梨落阁，秦姝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气鼓鼓的腮帮子消了下去。
“不好！把白然都忘了。”
看看天色已经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纱，可总不能放人家鸽子，还是未来主角身边，最得力助手的鸽子。
她转身出了梨落阁，小跑着去了玉衡宫。
“华月姐姐，能不能借你出宫令牌一用？”
容华月用手帕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吗？”
她一张小脸跑得红扑扑的，摇了摇头：“与人有约。”
“可天就要黑了，我与你一起吧？”
秦姝连忙摇头，她不太敢让容华月见到白然。
她要在男女主都还没有发现白然的情况下，给白然洗脑。
啊不，是要给他灌输容珏很好，容珏很棒的观念。
见秦姝坚持，容华月还是将令牌给了她。
“早些回来。”
“谢谢华月姐姐，我走了！”秦姝往外面跑去，还不忘和容华月挥挥手。
跑到宫门口，检查令牌的侍卫看了她一眼。
没说什么，就放行了。
可能是因为这些天她经常跟着容华月一起出宫，侍卫们都习惯了，才没有出现第一次偷了容珏令牌想要出宫，结果差点被押到大牢的尴尬场景。
她一个人出宫，可没有马车这么好的待遇。
只能靠着两条腿，一路跑到了书局。
上了二楼，看到人还在后，松了口气，扶着膝盖，半蹲身子，大喘气。
正要打招呼，却从他旁边，看到了另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沈晏清！
完犊子了！
秦姝心里想着，躲到了两人看不到的柱子后面，注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距离还是太远，两人聊了什么，根本听不清。
只能看见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
在柱子后面站了好久，站得腿都麻了。
两人终于相互作揖，沈晏清下了楼。
秦姝这才站了出来，跟白然挥手：“白然！”
他回过头，看到秦姝，脸上多了几分疑惑：“这位小娘子认得我吗？”
“哎？”秦姝一时没反应过来，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得衣服，一拍脑袋。
糟糕，出来得太着急，忘了换男装了。
她轻咳了两声：“我们前日才见过面，你仔细想想，应该能记起的。”
白然闻言，闪烁地看了秦姝两眼。
在书局里，被一个姑娘主动搭讪，已经很尴尬了。
他若是再一直盯着这个姑娘瞧，很难说会不会被人当做登徒子赶出去。
这样传出去，他的名声还要不要啦？他还要科举呢，决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污点！
秦姝眼角的泪痣，生得极为好看。白然在看到那颗泪痣时，一双小眼睛瞪得贼圆。
“你是秦兄？”
“秦兄？”听到这个称呼，秦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啊，是我是我。”她忍着笑，点了点头。
“抱歉啊，白兄，有些事情耽搁了，现在才来。”
秦姝是欣然接受了秦兄这个称呼，但白然还没从“秦兄”竟然是女孩子的事实中缓过来。
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之前就觉得“秦兄”这个人长得好生俊秀，原来她本来就是女子。
“秦小娘子，之前多有冒犯，请恕小生的无理。”他往后退了一步，躬身作揖。
秦姝眨着一双杏眼，偏下头去看他：“哎，冒犯，什么时候？”
白然：“……”
我就是随口客套这么一句，其实你也不必当真。
还有，你声音能不能不要这么大！
看着周围的男子，投过意味深长的目光，白然整个人如坐针毡。
“秦小娘子，先到这边坐下吧。”他指了指旁边比较安静的一处桌旁。
秦姝正有此意，欣然跑过去坐下了。
“白兄不用在意，还想前日那样就好了。我只是忘了换男装而已。”
这本质上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好嘛！白然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还有白兄是什么鬼！
“秦小娘子，我是来还书的。”他特意咬重了“秦小娘子”四个字。
希望她能改一改对自己的称呼。
但小姑娘根本没注意到这个，把书收了回去。
“刚才和你站在一起的是沈小侯爷吧？”
沈晏清在洛阳城是出了名的，家室显赫，又生得一副好样貌。
还有洛阳城第一纨绔之称。
女孩子能认出来，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果然，白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点了点头。
“的确是沈小侯爷，”
想想刚才也是尴尬，他是进城赶考，前一天还听同样来赶考的人说过，洛阳城内，最不能惹的人。
榜首就是这位沈小侯爷。
可他也只是听说过，没有真正见过，只看衣着打扮，就把沈晏清当成了普通的贵族子弟。
正要继续用他那一招，换些书看。
没想到这一次自己撞到墙壁上了。
沈晏清当时只是摇着扇子，笑看着他。
“阁下是第一次入洛阳城？”
白然介绍科举书籍，正介绍得起劲，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寒酸了，一看就知道不是洛阳城里的人。
他也没想隐瞒，就点了点头：“小生岭南荆州人士，姓白名然字浩安，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在下沈晏清。”
洛阳城内，姓沈的贵族，只有成安候沈家，而沈家只有一个嫡子，名为沈晏清。
这名字一出，白然就恨不得直接遁地。
他刚才是在做什么！给洛阳城第一纨绔，介绍科举书籍。
看着他尴尬的样子，沈晏清合上了伞：“这几本书我看内容都不错，想必阁下也喜欢？”
白然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我便买下，烦请阁下帮我誊录一本，让我赠予他人，这是银钱。”
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到了白然手上。
而后转身，将书钱也付了。
白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见他要走了，连忙问：“请问要去哪里还书？”
“到子虚阁找一位名叫乌有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