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兄妹三人骂骂咧咧的押走了,有几个胆儿大的听官差说完去玉容阁抓人,直接就跟上去接着看热闹。
这场闹剧结束,焕颜阁门口也散了开来。
刘武哪儿还敢再声张,低着头就要走,可这时肩膀上落下一只手犹如千斤重,扯着他走不了。
“谁啊?”他不耐烦的回头,蓦然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冰冰的。
姿容清绝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之前拦截了壮汉的小丫鬟更是捏着他肩膀,疼的他脸色都变了。
“时掌柜的,你想干什么?”
莫不是看着他刚刚替那几人说话怀恨在心,光天化日之下想打人。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让她收起小孩子的把戏,别玩儿这些无聊的事,我都腻味了。”
闻言,刘武脸色骤变:“你说什么胡话,我听不懂。”
“也不是说给你听的。”时幼莹低斥,“且告诉她,新仇旧账,我必会同她清算。”
少女神情冷冽,眸光像是有寒风肆虐一般要冲出来将他撕碎,刘武被她盯心里发毛。
时幼莹给了彩云一个眼神,她立刻放开捏着刘武肩头的手。
刘武疼的龇牙咧嘴,转身就跑,嘴里还不忘与时幼莹口中说的撇清干系,“说什么浑话呢,我主子什么事与你没有半分钱关系。”
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人群中。
时幼莹望了一眼斜对面的窗户,此刻窗户大开,里头的人显然已经走了。
她与彩云回到铺子里。
“谷主,你方才的意思是,幕后主使不是那个玉容阁的老板?”彩云一脸好奇。
时幼莹点头:“我原也以为是我想多了,真当是玉容阁为了竞争做出来的,可直到那小厮的出现,点醒了我。”
“那小厮?”彩云不明所以。
“他叫刘武,是旭王府的下人。”
彩云恍然,猛的站起来:“那岂不就是时柔干的,她怎么还贼心不死,几次三番的要害谷主。”
真想给她下一份毒药把人弄死算了。
时幼莹笑笑,叮嘱她小声些:“等着看吧,这件事不会那么轻易结束的。”
旭王府。
“她当真这么说?”
时柔捏着茶盏,声色俱厉。
刘武点头,“小的不敢撒谎,那时幼莹的确是这么说的,王妃若是不信,小的这肩膀还疼呢,您可以找人一看。”
也不知道那死丫头吃什么长的,小身板儿手劲儿这么大,他整个肩膀都快不能动了。
时柔才不管他伤成什么样儿,心里正烦的很,四下无人,更是懒得维持一贯的温柔作风。
“行了,滚下去,别在这儿碍眼。”
刘武忙低着头下去了。
越想越生气,她将手中的茶水重重的摔出去。
如霜忙拿帕子给她擦手:“王妃莫要动怒,隔墙有耳。”
她提醒时柔注意仪态。
时柔盯着拿一地的碎瓷片,妆容精致的脸都气的扭曲起来。“这个贱人,居然如此轻松就坏了我筹谋多日的计划,居然还让刘武来警告我,真是嚣张至极。”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她明明没有出面,那三人也只推了玉容阁的老板出来,那时幼莹又是如何得知真正指使的人是她的?
一团疑云在她心头升起,她开始怀疑起身边几个知晓这件事的人。
思来想去,唯有近日招揽的刘武看着最不靠谱,跟着她时间也最短。
如霜是时柔的贴身丫鬟,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
“王妃这是怀疑刘武?”
时柔睨她一眼,“若不怀疑他,那便只有你了。”
“奴婢怎么敢做出背主的事情。”清楚的知道时柔的性子,如霜吓的直接跪下来。
时柔恨铁不成钢的收回眼神:“我知道不是你,又没打罚你,吓成这个德行让人看见指不定以为我苛待下人了。”
如霜闻言,立刻从地上起来,后怕的道:“是奴婢怯懦了。”
“不过就算时幼莹知道又如何,她借着刘武的口警告我,就说明她没有证据。”说回正事上,时柔难得的心情恢复了一些,“她也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了。”
“王妃说的极是。”如霜附和着,
靠在椅子上,她把玩着指甲:“玉容阁那边都安排好了?”
“王妃放心,夫人都安排好了。”如霜眼里闪过一丝寒意,“从今日起,这世上再没有玉容阁的老板了。”
“那就好。”
世人只知这万宝阁是她旭王妃开的,却无人知晓,玉容阁的掌柜的是相府的人,当年她出嫁,王氏便将玉容阁作为陪嫁送给了她。
损失了一个玉容阁也没能让时幼莹的铺子关门,这让时柔心里憋闷。
可在王府不好发作,她也只能忍着。
“柔儿。”
温旭一进门便唤她的名字。
时柔立刻坐起身来,面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欣喜的笑容:“王爷不是在忙,怎么有空过来了。”
还没到吃晚饭的时辰么。
温旭拉着她的手在桌边坐下,语气宠溺:“难不成无事便不能来找你了?”
如霜正要退下,温旭余光瞧见地上的碎瓷片,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如霜当即又跪下去:“是奴婢不小心打碎了茶盏,还请王爷见谅。”
时柔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不愧是自小跟着她的丫鬟。
“这一地的碎瓷片要是伤到了王妃怎么办,还不赶紧收拾。”
“是。”
如霜收拾碎瓷片的空,温旭轻声细语的查问了时柔是否受伤,确认她无碍才放下心来。
“你这屋里的丫鬟光吃饭不做事么,我看还是换几个细心的人比较好。”温旭是知道如霜的,只当她是跟了时柔多年,仗着主子性子软便越发懒散起来。
时柔赶紧出声阻止:“这怎么行,如霜好歹也是跟了我这么多年,况且她当真是不小心的,王爷可不能随便罚人。”
她软声软气的躲进温妤怀里撒娇,温旭哪里还会说什么,让如霜收拾完便退出去。
“再过半月便是围猎,你可要好好准备。”温旭目光放远,“子行虽说才三岁多,但确实最出众的,你要让他在父皇面前一直保持这种水准,可明白?”
“放心吧王爷。”时柔笑吟吟答应下,“子行是我们的孩子,正统出身的皇孙,可不是一些阿猫阿狗比得了的。”
她想起那日温宸带来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