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急救术派上大用场

凡无用头前引路,丁禹抱着凡大娘直闯里屋。

周建军拿起大铜勺,一勺子水直接浇到灶膛里,弄得满屋子浓烟滚滚,费了老半天劲,总算将灶火熄灭。

凡大娘疼得直哼哼,捂着肚子死也不松手。

“怎么回事?以前也这么痛过吗?”

凡无用接连摆手,说他老伴儿一直身体硬朗,几十年来,头疼脑热都没有犯过。

“老人家,听得见我说话吗?”

问凡老头注定是无用的了,丁禹趴在凡大娘的耳朵边上轻轻地问她。

豆大的汗珠子飚得满头满脸,仅仅一瞬间的工夫,竹席枕头上就湿透了。

凡大娘强忍疼痛,冲着丁禹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丁禹明白她的意思,点头是回答最近的问题,摇头则是回答的前一个问题。

说明凡大娘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丁禹松了口气。

“大娘,是不是这里疼啊?能不能让我摸摸?”

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柔和,丁禹轻轻地挪走凡大娘的手,摸在她的肚脐眼上。

幸好是大热天,要不然男女有别,不容易辨认。

隔着粗麻布褂子,触手处明显感觉到长条状肿块。

“怎么办?要不要送医院?”周建军问。

“来不及。凡大爷,我要解开大娘衣服,病人需要急救,建军你回避一下。”

不等凡无用回答,丁禹趴到凡大娘的耳朵边上轻轻地解释,凡大娘闭着眼睛点点头。

“大爷,摁住这里,逆时针轻轻地揉。”

“什么是逆时针?”

凡大爷不懂,来不及解释,丁禹抓住他的手,用他的掌心摁在凡大娘的肚脐眼处,然后按照顺时针的方向轻轻地转了几下。

“就这么揉,不要停,不要太用力。”

掀开凡大娘的小褂子,丁禹两手拇指重叠,摁在病人胸口处的至阳穴上,由轻渐重,持续按压了两分多钟。

“怎么样凡大娘?感觉好些了吗?”

其实用不着问,看凡大娘的脸色就知道了。虽然疼痛没有完全消失,但是像方才那般的剧痛感已然不见。

“神医啊,秀珍你好些了没?”

因为凡大爷开口说话,按压肚脐眼的力道不免大了许多,凡大娘又开始哼哼起来。

“不要停,大爷,至少要揉五分钟。”

直到丁禹喊停的时候,凡大娘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她抓住丁禹的手,颤巍巍地说着感谢的话。

“大娘,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咱放松呼吸,就当平时睡觉那样。再坚持一会会,马上就能见效。”

丁禹一遍跟病人说话,一边在第六胸夹脊穴到第五腰夹脊穴之间的地方摁了一下。

疼得凡大娘叫了起来,凡大爷急得满头冒汗。

“找到地方了,大爷你可以停。”

让凡大爷找了根大号缝衣针,放在火上烧红,稍微吹了几口气令其冷却,照着肝穴刺了进去。

随后不停地捻动针尾,看的凡大爷目瞪口呆。他又制止丁禹的意图,但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足足停留了半个小时,丁禹起出缝衣针,长长地松了口气。

“幸不辱命。”轻轻合上衣服,丁禹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子,问凡大娘说:“大娘,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刚才可把我疼死了。”凡大娘如释重负。

留下老夫妻在里屋嘘寒问暖,丁禹揉着眼睛退到院子里。周建军冲着他直竖大拇指,他问丁禹说:“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到底还会什么东西?”

“还会抽烟喝水,没看见出了这么多汗?赶紧的,给我倒杯水去。”

从周建军嘴上抢过香烟,丁禹在院子里的竹凳子上坐了下来。

小黑狗好像直到主人已经脱离危险,摇着小尾巴,凑到丁禹身边,贴着他的小腿肚子一个劲地蹭。

直到此时,才有机会打量这座山中小院。

三间朝南瓦屋,院子是用竹篱笆围起来的,入口处的竹门楼子翘角飞檐,一左一右挂着两只褪了色的红灯笼。

厨房外墙上挂着七八只大猪腿,还有三只野兔和灰色的山鸡。

“收获不小,是个老猎人。”

周建军端着水碗走过来,顺着丁禹的视线,冲着那几只大猪腿咽了咽口水。

赶巧凡大爷扶着凡大娘出来,看见周建军的馋样,老凡头哈哈大笑。

“对不住了二位,老伴儿大病初愈,今天我来烤野猪腿。”

丁禹赶忙站了起来,凡老头问他说:“幸亏小神医在,刚才可把我吓坏了。秀珍得的什么病?怎么会疼得那么厉害?”

他一边说,一边扶着老伴儿坐下来,挽起袖子往那几只野猪腿走了过去。

“老头子,歇会儿我来。”凡大娘不放心。

周建军乐呵呵地跑过去,扭过头来跟凡大娘说:“大娘,今天不用您动手,我和小禹给大爷打下手。”

丁禹掐灭烟头,他没有立即回答凡无用的问题,因为他不是医生,对凡大娘的病情没有准确的判断。

之所以能治好凡大娘的病,是因为前几天跟俞天恩学了一些急救上的皮毛。

将来龙去脉如实解释清楚,丁禹跟老两口说:“大爷,大娘的病还是要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毕竟无缘无故的剧痛,有可能是体内病变导致的表象。”

凡老头大手一摆:“山里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刚才问过你大娘了,一针下去,已经完全好了。”

“可我不是医生啊,刚才急救的办法是俞大哥告诉我的。”

“没得事,过来搭把手,今天让老婆子彻底歇一歇,咱爷仨伺候她。”

老头兴奋的模样犹如七八岁的幼童,凡大娘连说使不得,过来抢他手上的野猪腿,被凡大爷逼着退了回去。

见他如此热情,丁禹和周建军不再好多说什么。相帮着生好篝火,在院子里直接烧烤起来。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连成一片,夕阳隐入远处的山脊线,小黑狗突然撒着欢儿跑出去。

“连成来了。”凡大娘说了一句。

凡老头头都不抬:“来就来,难不成还要我接他去?”

“真是的,怎么这么说话?”

凡大娘瞪了老头子一眼,冲着丁禹和周建军打了个招呼,搓着手走了出去。

隔了一会儿,有个男人喊了起来:“娘,天都黑了,您咋还往外跑?”

“娘还没老咧,眼不花腰不疼,咋就不能往外跑了?”

原来是儿子回来了,看得出来,凡老头跟儿子有隔阂。

“别理他,是我儿子,架子大得很,跟咱普通老百姓不是一路人。”

凡老头招呼丁禹赶紧翻猪腿。

“家里来客人了?娘,今儿爹觉悟高,平时都是您烤,他老人家负责吃。”

雄浑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名高大的中年男人,扶着凡大娘出现在篱笆墙外面的小路上。

小黑狗跳前跳后,时不时咬几下男人的裤腿。